“小家夥我一定會帶出去的,如果你害怕我對她不利,我也可以帶你一起走。跟著我,總比留在這裡為虎作倀繼續害人好。”我想要勸說女孩,腦子一轉,忽然注意到一個細節。
自己還沒進入房間的時候,在走廊上聽到了顧彤彤的聲音,她好像在和什麼人說話。而且還有一點,女孩膽子很小,看到我這個活人就差點被嚇哭,可她一個人呆在這
麼恐怖的地方,臉上竟然連一絲淚痕都沒有,這太反常了!
“屋子裡現在應該還有其他人在!”
手臂有些僵硬,我偷偷瞥了顧彤彤一眼,她此時正看向屋子的某個角落,那裡明明什麼都沒有。
此時我遇到的情況有些詭異,為防止遺漏什麼,我真氣上湧,運用判眼看向牆角。
眼眸中泛起一絲猩紅,破除虛妄,眼前的場景赫然發生變化。
“嘭!”
猛然轉身,我背靠房門,如臨大敵。
不是我小題大做,實在是屋內的場景太過驚悚。
在運用判眼觀看之前,我根本沒有想到,這屋子裡竟然擠滿了“人”!
“陰陽有令!”我第一時間掐動咒決,一股號令五方鬼蜮的氣勢油然而生,雙眼飄紅,透出駭人的精光:“都彆動!”
小小的木屋裡站著十幾道殘缺不全的虛影,他們的身體不如女孩鬼魂凝實,但毫無疑問這些家夥全都是鬼!
隻有重症患者才會穿的藍白色病號服套在他們的身上,臉色煞白,體型乾瘦,板著一副副棺材臉。
“全都是倀鬼?”我雙眉一挑,細細觀察,這些鬼魂應該都是多年前死在醫院的患者,他們的怨氣凝而不散,對於生存的強烈渴望和對於死亡的恐懼形成了難以化解的執念。在他們死後,這股執念最終轉變成了地縛靈,也就是隻能固定在某一個地方出現的鬼物。
我沒有見過倀鬼,不知道那種鬼物到底長什麼樣,不過根據萬一道長的描述,倀鬼應該是狡詐、卑鄙的。
可我眼前的這些地縛靈,他們跟狡猾、卑鄙沾不上一點關係,我從他們身上感到最多的是絕望和麻木。
他們此時的狀態和治療晚期癌症的狀態應該很像。
看著那一條條枯瘦的手臂,因為多次化療脫落的頭發,病魔掏空了他們的身體,隻留下一個乾皮,勉強裹住可憐又可悲的靈魂。
我和屋內眾鬼對峙了幾秒鐘後,這些地縛靈慢慢分開,就在顧彤彤剛才觀看的方向,有一個年輕的婦人“走”了出來。
這女人看著也就三十多歲,不過她和其他的地縛靈區
彆明顯,雖然身穿病號服,但身材豐滿,一頭烏黑美麗的黑發如瀑布般落在身後,不管氣色還是神態,根本不像一個癌症患者,更準確的說甚至不像是一道殘魂。
我單手掐訣,口中默誦鬼咒。
可能是感覺到了威脅,女人停在距離我兩米遠的地方,她朝我擺了擺手,緩緩蹲下身體。
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手臂就又被咬了一口,皺著眉看去,顧彤彤好似一隻小老虎,想要從我懷裡掙脫。
“她又不是你媽媽。”我看女人對顧彤彤沒有惡意,便鬆開了手,小家夥一溜煙跑到女人身邊,她站在那一大群地縛靈當中,竟然絲毫不覺得害怕:“這傻丫頭是不是和女孩鬼魂呆的時間太久,把自己也當成鬼了?”
中年女人疼愛的摸著顧彤彤的腦袋,周圍那些枯瘦的地縛靈在看到顧彤彤後,眼中的麻木和死意也好似消散了一點。
他們將顧彤彤圍在中間,阻攔我的視線。
沒過多久,等顧彤彤再次走出來的時候,手中拿著一張泛黃的病例單。
“這是它們給你的?”地縛靈緩緩退散,屋子裡隻剩
下我、顧彤彤,還有女孩鬼魂。
我單手領起顧彤彤,從她手中拿過病例單,看到第一行,我冷汗就流了下來。
“王吾,男,肺癌三期。”
在漢字旁邊還有一張黑白照片,那照片裡的人正是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