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修士各顯神通,十方煉鬼大陣擴展的速度變慢。
煞氣翻滾,陰兵衝撞,但是卻被幾位天師阻攔。
這些天師都大有來頭,隨便請出一個都能鎮壓一方,更彆說他們聯合在一起出手。
金鈴搖晃,傳出攝魂鈴音,麻衣老者走向徐應龍,口中念念有詞。
“起眼看青天,傳度師尊在麵前,一收青衣和尚,二收赤衣端公,三收黃衣道人,四收百藝三師。若是邪法師人左手挽左手脫節,右手挽右手脫節,口中念咒,口吐鮮血,叫他邪法師人三步一滾、五步一跌、左眼流淚、右眼流血,三魂喪命,七魂決命,押入萬丈井中,火速受死,謹請南鬥六星、北鬥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他念出的咒語帶著特殊的旋律,和青城、金山、妙真幾派的咒決都不同,很通俗,就好像田壟上扛著鋤頭的老伯,隨口喊出的小調。
可就是這聽起來很是粗鄙的調子卻帶給了我巨大的麻煩,初聽他的聲音,我並未放在心上,想著自己躲在十方煉鬼大陣中,前麵還有命鬼和無數陰兵阻擋,根本沒有人能傷害到自己。
結果沒過多久,我就為自己的大意付出了代價。
麻衣老者的歌聲由遠及近,穿透了大陣,就連陰煞之氣也無法阻擋。
這歌聲對於陰兵和命鬼都沒有用,獨獨針對我這個活人!
歌聲一停,我就發覺不對,意念如同被針紮,雙耳轟鳴,聽息完全派不上用場;雙目之中也開始出現重影,很快瞳孔裡傳來劇痛。
和那古怪調子裡唱的一模一樣,我左眼開始流淚,右眼模糊,滴答滴答,用手一摸才知道,自己的右眼竟然在流血!
“啊!”
我猛地晃了一下頭,自從修習了判眼之後,這還是第一次雙眼受傷。
一手捂住眼睛,我想要說話,但是喉嚨中卻好像吞下了一團火焰,嗓子被灼傷,整條聲道都隱隱作痛。
“這是什麼法術?”我心中震驚,向前走了一步,雙腿癱軟,差點摔倒在地。
手臂頂著供桌,我連拿起符令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在乾擾我的意誌!這歌聲能直接作用在施法者身上!”我不知道那麻衣老者是如何作法的,我咬著牙,此時此刻心裡隻想著一件事。
“十方符令需要我的意念來維持,我一人獨占其中五成符點,倘若我倒下,一切都完了!”
嘴角不知何時被咬破,我顧不上去擦拭,放下護住眼睛的手,抓住供桌一角,死撐著直起腰來。
從眼眶流出的一滴血劃過臉頰,我此時的表情非常猙獰:“撐下去,一定要撐下去!”
身體虛弱無力,皮膚上莫名其妙出現紅色的疹子,皮下好似被烈火燒灼一般,又癢又疼,我恨不得抓爛自己的手臂。
但是就在這種極端的情況下,我的意誌仍舊沒有受到影響,維持著十方煉鬼大陣中一半的符點!
我的意誌猶如戰場上殺敵的鋼刀,隻要旌旗不倒,便鋒芒無限!
“等熬過這一劫,我定要讓你們償命!”血跡浸透衣衫,我早已習慣了受傷,腎竅、肝竅中散發出源源不斷的生機,彌補著我虧空血氣。
大陣之外的麻衣老者也修有類似於天眼一類的功法,三陰宗正殿裡發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
“居然還能站立?此子的意誌著實恐怖!老道我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承受住我的斬邪惑心咒。”麻衣老者見多識廣,早已到達心如止水的境界,但這一次他卻有些動容了:“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若是能早點遇到他就好了,造化弄人啊。”
所有的付出都會得到回報,我此時能夠承受住麻衣老者的惑心咒,必須要感謝陰間秀場,在一次次驚心動魄的直播當中,我的意誌被打磨的猶如鑽石一般,生死之間的磨礪,讓我在不經意間已經脫胎換骨,使我看清楚了自己的內心,同時也堅
定了心中的信念。
無論多麼艱難,都要繼續向前,因為隻有放棄的那一刻,才會算輸。
大殿裡的我咬牙支撐,被我意誌催動的符點輕輕顫抖,化身閻羅的命鬼很快發現異常。
它回頭看來,見我口眼淌血,尖嚎一聲,黑發衝天而起,不計代價的瘋狂擴展大陣,驅使陰兵全力圍攻麻衣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