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前的隆昌小區比起來,豬籠公寓這個名字更容易讓人記住,畢竟很少有地方會起如此古怪的名字。
“現在是八點十分,午夜淩晨開播,我還要準備很多東西才行。”我放下秀場的大屏手機,坐在散發黴味的木床上,“我從三陰宗逃離的時候,偽造了假死現場,過段時間網絡上關於我的通緝令應該就會撤消。小心為妙,直播間裡魚龍混雜,今夜如果能夠正常直播,我還是戴上善惡修羅麵具比較保險。”
人皮麵具是我最大的秘密,這張臉絕不能暴露,我寧肯選擇用自己的真麵容直播也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其實我心裡也明白,佩戴善惡修羅麵具不過是自欺欺人,不過隻要直播錄像沒有外泄,就算水友去舉報也無所謂,他們無法保留證據,若是說的多了,涉及到秀場的秘密,秀場也不會放過他們。
歎了口氣,讓我發愁的事情還有很多,人皮麵具需要保養,並不能一直佩戴,再加上這邊的環境潮悶陰濕,此時人皮麵具邊緣已經出現了磨損和皺皮。
保養人皮麵具需要的材料有些特殊,就算知道方法,現在也無法去修複。
“看來我要在京海市多停留一段日子了。”撫摸著自己的臉,那一層冰冷的皮讓人覺得很不舒服,但是卻又無可奈何。
這世界上沒人喜歡用彆人的麵目來生活,都是被逼無奈。
“這次直播我必須要注意,自己的位置能不暴露儘量不要暴露。”等手機電量充滿,我將重要的東西隨身攜帶,而後撕下一張紙片墊在門腳,這才關門離開。
京海市對我來說是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想要正常進行直播,必須要弄到一些最基礎的情報。
我所住的旅館是居民樓改建的,一共三層,占地麵積不大,但是卻密密麻麻分割出了十幾個小房間,好似蜂巢一般。
“老板,你們這裡有熱水嗎?”我衝著走廊末端喊了一聲,無人應答,隻好按照記憶裡中年女人離開的方向走了過去。
旅館雖然簡陋,但是住的人卻不少,每扇房門後麵都
能聽到一些雜音。
“有人嗎?”走廊儘頭是老板自己住的單間,房門半開著,裡麵傳出肥皂劇裡男女主角爭吵的聲音。
我順著門縫往裡看去,這單間是正常客房的兩倍大小,背對房門擺著破舊的沙發和一張散發怪味的鋼絲床。
中年女人專注於電視,雙手油膩不知剛吃完什麼東西。
我正準備開口說話,忽然看到這屋子最裡麵貼著一張鬼畫符。
要說起來,我佛命鬼道都有所涉獵,但是她牆上的那張符我卻看不明白。
不像是常見的求財符,也不是什麼保運、祈福的符紙,筆畫猙獰無序,看起來很是詭異。
更讓我覺得不對勁的是,通常來說家宅當中的符籙都是貼在門梁、房梁,或者進出口的地方,而她屋裡這張符卻是貼在床頭。
“什麼意思?這是鎮壓妖邪,還是鎮壓自己?難道這是解夢的符籙?所以才貼在床頭,讓人安睡?”我想不明白,敲了敲房門,很有禮貌的說道:“老板,你們這裡有
熱水嗎?”
中年女人聽到敲門聲這才扭頭,她從桌上拿了塊麻布胡亂擦了擦手:“非要熱水啊?樓下有礦泉水,五塊一瓶。”
“樓下?我剛才怎麼沒看到?”我跟她搭話隻是為了套出有用的信息。
“真麻煩。”中年女人嘀咕了一句,從下陷的沙發站起:“我去給你拿,要幾瓶?”
等她站起來後,我又有了新的發現。
老板的雙手和嘴角泛著油光,但是屋子裡卻沒有食物,隻是從鋼絲床那裡飄散著一股怪味。
“先拿一瓶吧,對了,你們這有什麼吃的沒?我趕一天路,餓壞了。”臉上堆笑,我讓自己的表情儘量看著憨厚老實一點。
“我這是旅館又不是飯館,吃飯去外麵找去,巷子口有好幾家。”中年女人穿著那身沾染油汙的衣服,不情不願的朝樓下走去。
“老板,你們這有沒有什麼比較有特色的小吃?就是那種你們平時比較喜歡吃的。”我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沒有,想吃好吃的去關內,我們這給你做什麼,你吃就行了。”中年女人態度很差勁,對我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看在你住我這的份上,我再提醒你一句,外地人來京海彆在關外瞎晃,小心把自己給賠進去。”
“關外這麼亂啊?”我故作驚訝:“老板,你可彆是看我年輕故意嚇唬我,我這剛進門你就說什麼下雨天打黑傘的女人不能住店,現在又說關外危險,京海好歹是華夏一線城市,開放特區,要是跟你說的一樣,那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