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兒在半路出現,時機太巧,我進入紅樓很可能是一個局,而布局之人就算不是朱立,也一定和他有關,因為白雅兒最信任的人是他。
從最壞的角度來考慮,朱立可能就是陰間秀場的屠夫,我主動給他打電話,已經被他當成了送到了嘴邊的獵物。
“希望他不會牽連你們。”秀場主播的能量有多大,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僅僅經曆了十幾次直播,我就能逃出當世幾大宗門的圍捕,而除了夏馳,我是所有主播當中直播次數最少的,那些經曆了幾十次,甚至上百次直播仍舊存活下來的主播,他們到底有多恐怖,簡直不敢想象。
搖了搖頭,驅散腦中的想法,回憶起剛剛血狐說過的話,我的確想的有多了。
“執念走了嗎?”阿婆衝著門口喊了一聲,她年齡大了,受不得驚嚇,手扶著木桌,身體靠在木椅上:“你受傷了?過來,讓我給你看看。”
我身上血腥味很重,就算隔著很遠也能清楚聞到,正
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沒有靠近老阿婆和君生。
“一點小傷,沒事的。”
“我從隆昌逃出來,什麼沒見過,你還擔心嚇著我啊?快過來。”老人休息了片刻,起身進入裡屋,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
執念被血狐吞掉,朱立那邊應該也會做出反應,我很想直接過去宰了那個混蛋,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朱立是不是屠夫不能確定,萬一他背後還隱藏有其他人,那我殺了朱立就等於自己掐斷了所有線索。
關上房門,小屋內重新變得平靜、溫馨,若非地上桌椅傾倒,還殘留著四濺的木屑,一點也看不出剛才曾發生過激烈的廝殺。
進入裡屋,我看見阿婆從櫃頂抱下一個箱子,她擦掉灰塵,從中拿出了一塊很特彆的綢緞。
“阿婆,你這是乾什麼?”
“這是以前我攢下來的一匹上等布料,好的衣袍可以滋養人,越穿越精神。”她摸著床鋪,手伸進竹籃裡取出了剪刀,我這邊還沒回話,老人家已經一剪子下去,將那
塊頂級的料子裁剪開:“你身上血腥味那麼重,肯定受了不輕的傷,我這沒有繃帶,你就先湊合一下吧。”
“你讓我用這麼貴的料子包紮?”老阿婆說之前就已經將其裁剪開,我看著床鋪上的布條,情緒十分複雜,想要說什麼,但最終沒有說出口:“多謝。”
手指拂過那素白色的布料,好像滑過了玉石一般,上麵竟然還散發著一絲絲的涼意。
老人擺了擺手並不在乎這些,她看著站在屋子角落的君生,眼皮一眨不眨,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重新包紮完後,果然舒服了許多,疼痛也減輕不少:“阿婆,我等會就要離開了,這地方太危險,如果有可能的話,還是早點搬出去吧。”
“我老了,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都是兩說,你不用勸我。”老人的雙眼一直看著屋角的君生,“年輕人,你能趕走那些怪物,想必不是普通人,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老人聲音很誠懇,第一次用上了央求的語氣。
“你說隻要在能力範圍之內,我一定會去做。”我沒有多想就答應下來。
“能不能幫我弄清楚君生是如何躲過輪回的?”老人說的很慢,似乎每一個字都需要細細思索。
“我聽人說隆昌舊址緊鄰著畜生道,君生可能就是從那裡逃出的,你想讓我調查這個乾什麼?”我有些不解,看著她。
“等你弄清楚這些後,就把君生送回去,然後毀掉那個通道,讓他不要再出來找我了。”
老人的話讓我久久無法忘記:“毀了通道,他可就永遠都無法來看你了,你想清楚了,這一世錯過,輪回不止,可能你們永遠都不會再相遇了。”
“那也比他送命強,我每晚都在等他,想要看到他,卻又擔心他出現意外被那些怪物抓到。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那他再來到這個地方,就沒有人會給他開門,再也沒有人會等他了,你不覺得這才是最殘忍的事情嗎?”老阿婆渾濁的眼眸倒映著跳動的燭火,可是那一點點火焰根本無法驅散整片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