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到來,母子兩個被帶走,母親因為防衛過當被判處了無期,陳有誌在母親的庇護下逃過一劫。
沒過幾年,他的母親就病死在了獄中,陳有誌的人性結晶也是在那個時候掉出體外的。
他的內心被不滿、憤怒占據,他將所有的負麵情緒發泄在了素不相識的陌生人身上,他不再尊重生命,做事無所不用其極,他變成了自己曾經最痛恨厭惡的人,甚至所作所為比那些人還要過分,他的雙手沾染鮮血,靠羞辱、折磨、毀掉一切美好的東西取樂。
…
退出夢境後,我神色複雜,三十歲以前,陳有誌是母親眼中品學兼優的乖孩子,他的變化是從母親去世後開始的。
他從心底憤恨這個世界,怒火時時刻刻灼燒著他的心臟。
如果說獵殺王一帆時我沒有一絲猶豫,那在麵對陳有誌的時候,我多少斟酌了一會。
“憤怒遮擋了他的雙眸,就算是他的母親,恐怕也不願看到自己的孩子變成現在這個模樣——孤獨的躺在安保
嚴密的大廈裡,連睡覺不敢放輕鬆。”
喚出欲鬼,吞掉陳有誌的神魂,沒人知道,這位隱藏於幕後的大老板,身體正在慢慢變涼。
…
人口過千萬的京海市,隱藏著太多不為人知的故事,我所接觸到的隻是其中極少的一部分。
識海中漂浮著六枚明亮的人性結晶,連續獵殺了五位被屠夫意誌寄托的人後,我有些明白,為何屠夫會選擇隱藏在京海生活,他以活人的七情六欲為食,這個瘋子早已把京海市當成了自己的牧場。
早上四點五十五分,我來到了最後一個被寄托之人的住所——京海中央醫院。
走廊裡的入牆燈發出淡淡的白光,值班護士趴在裡屋的桌子上,毛毯滑落在地,沒有人注意到踱步在醫院中的我。
觀察著夢仙吟子符上的變化,我停在了七樓一間普通護理病房門口。
隔著門上的玻璃窗戶能看到,三張病床隻有最裡麵那張床上躺著一個老人。
沒人陪護,桌子上連水杯和餐盒都沒有,更彆說果籃之類的東西。
房門沒有上鎖,我徑直走向這個孤零零的老人。
他給我的感覺很奇怪,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腥味,在生活中應該是個連雞都沒有殺過的人,可這樣的人為什麼會被屠夫意誌寄托?
冷風吹入病房,我控製命鬼的黑發將窗戶關嚴,站在老人床邊。
他應該有七十多歲,頭發花白,滿臉皺紋,身體瘦弱單薄。
“沒有血腥味,不代表沒有背負罪孽。”之前那五個被屠夫意誌寄托的人,每一個我都進入其夢境反複確認,而後才動手,他們都有該殺的理由,從他們身上我看到了人類隱藏的獸性,以及種種濃烈到扭曲的負麵情緒。
“最後一個人了。”伸手將桐槡符貼在老人額頭,我默念咒決,強悍的意誌撞入老人夢境當中。
簡陋的村社裡,老人扛著鋤頭走出房間,牆壁上的掛曆顯示,這一天是三月三十。
我跟隨在老人身後,一推開門,濃鬱的花香撲麵而來
。
慢慢睜大雙眼,入夢了那麼多次,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美麗的夢境。
蔚藍的天空之下,是一望無際的油菜花海。
“充滿彩色的夢境?這個老人是怎麼回事?”
走過平整的土路,老人停在花海邊緣,他看著遠方的地平線,忽然拿起鋤頭,將一株株正在綻放的油菜花連根刨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