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號傷腦筋的是自己的主簿,陳琳,陳孔璋。
何進的主簿,陳琳,號稱“建安七子”之一,造詣高深,尤其擅長詩賦。原來漢靈帝安排陳琳來當大將府的主簿也是為了讓不學無術的何進多少能漲點文化值,但是奈何陳琳和何進實在是尿不到一個壺裡去。一個是文人,一個是粗人,一個喜歡風花雪月,一個喜歡美酒女人,實在沒有共同話題。剛開始何進還有點這麼點學習上進的意思,可是到後來發現漲學問這件事情對他而言好難好難,也就開始各種賴皮。
陳琳勸過努力過,均無效果,最後就徹底放棄了,原本就看不起這個何屠夫的,現在就越發的對何進不再抱任何希望,隻是做好手頭上的事情,何進若是有問題問他,他就回答,也不在乎何進有沒有聽或是有沒有做,徹底成為一個木雕神像,有求方有應,無求便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其他事情一概不管。
就像剛才何進問他怎麼看這個何太後詔書的,他就略帶輕蔑的說,“太後此詔,必是十常侍之謀,切不可去,去必有禍。”說完也不解釋,你何進愛聽聽,不聽滾——這麼簡單的事情都看不出來,你的腦袋裡麵都是被酒肉女人塞滿了?
何進其實也很鬱悶,我就一個粗人,每次跟你談話都小心翼翼的,費勁死了,這明明是太後的詔書,怎麼又跟十常侍聯係上了?你也不解釋一下?我去有危險,有什麼樣的危險,有多大的危險?瞧你一臉鄙視樣,以為我是粗人就看不出來啊?要不是你名氣大,老子早就叫人拿鞭子抽你了,讓你知道花是多麼紅!
何進想來想去還是不清楚,隻得拉下臉皮來問:“太後詔我,有何禍事?”知不知道我不去就是違抗聖旨啊,雖然何太後雖然是我妹子,但是也扛不住那麼多噴子在虎視眈眈盯著呢,到時候落人口實不被噴成篩子才怪!
可惜何進問歸問了,臉不是衝著陳琳,也沒有指名道姓問陳琳,所以陳琳就半拉達眼睛裝沒聽見,擺明一副笨人還問什麼笨問題,聽話就好不需要解釋的模樣。
大廳內一片沉默。
大將軍您這是問的叫什麼問題?
陳主簿不吭聲,底下的眾人也不怎麼好回答。
還是袁紹打破了沉寂,救了何進的場子:“今謀已泄,事已露,將軍尚欲入宮耶?”何進大將軍你這話問的真好!我們怎麼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危險,我們又不是那群閹人,怎麼可能得知他們要怎麼對付你?
更何況何進大將軍你早乾嘛去了?不是提醒你竇武的事情了麼,猶猶豫豫不下手,現在好了,宦官們都知道你要對付他們了,現在我們的謀劃已經泄露了,你還進宮找踩乾什麼?反正進宮有危險,至於危險到什麼樣子,對不起,不知道。
曹操在一邊也吱了一聲:“先召十常侍出,然後可入。”曹操出了個釜底抽薪的主意,不是說十常侍要出歪招麼,把這些人先搞到宮外頭,那麼就算宮裡麵有什麼危險,沒有帶頭的人也就不起作用了,然後何進你進去就肯定沒危險了。
這主意聽起來不錯,可惜和上次那個主意一樣,可執行性不高。
曹操除了出身與宦官有些瓜葛之外,他本人也實在不看好何進和宦官鬨決裂的,外戚和宦官爭鬥是漢代優秀傳統,你一個何屠夫要有多大本事來徹底清除宦官?我雖然不知道危險是什麼,但是我給你出個主意保證能解決這個危險,至於能不能辦到就另說了。
何進聽完曹操的建議氣不打一出來,上次你說解決宦官找個獄吏就可以了,我還真心相信了,結果還是袁紹好,解釋一下給我聽,說這是個看起來很美好實際上不可能的事情,我都還沒找你算賬,你這又給我出的什麼主意?
我要是能直接命令十常侍去這去那,我還還要對付十常侍個屁啊?就是因為他們不聽我命令的啊,你還說什麼召他們出來?拿啥召?
何進氣笑了,說道:“此小兒之見也。吾掌天下之權,十常侍敢待如何?”聽見沒,小兒,說的就是你曹操曹阿瞞,彆以為我好糊弄,我是掌權的大將軍,小心我翻臉。
袁紹拱手道:“公必欲去,我等引甲士護從,以防不測。”你要作死那就作死去吧,反正我們該做的都做了,多帶點人對那些宦官們也有些威懾力。
何進點點頭,這還算是個不錯的建議,於是便拿出虎符讓袁紹和曹操各出五百人作為護衛。要搞就要搞得聲勢大一點,幾十幾百個人怎麼能襯托出我何進的威風?
此時袁術出人意料的站了出來,主動請纓道:“本初、孟德兄有職在身,恐有不便,不若由我領之,必保將軍周全。”袁紹,曹操那可是有正式掛職的西園八校尉,有了將軍的虎符能調來兵沒錯,但是畢竟沒有皇帝命令,萬一被追究起來到時候不好解釋,不如由我這個沒有官職的來帶領,就不會落人口實了。
這個道理上說的還是真沒錯,可是平日出工不出力的袁術今天怎麼這麼主動?袁紹心中一動,轉頭看了曹操一眼。
曹操也同時間反應過來,給了袁紹一個眼色,事出反常,必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