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潛頗有些忐忑不安,自己怎麼跟董卓的頭號軍師李儒扯上關係了?雖然說此次邀請因該是吉大於凶,因為如果是真要對付想自己這樣的預備役官員,何須用羽林郎來請,隨便派個掾吏來,斐潛也吃不消,但是話說回來也不完全確保不出現萬一是吧?
斐潛可以說是第一次和三國裡麵的知名人物打交道,這心裡的小鼓也是敲個不停,好歹李儒也是一手把董卓從一個地方性小軍官拉扯成為此時此刻權掌朝政的頂級軍閥的智者啊。
正當斐潛心中七上八下的時候,眼角瞅見一人從後堂進來,便連忙站起垂眉肅立一旁,趁著人影目光沒在自己身上的時候,迅速微微抬眼掃了一下,隻見來人峨冠博帶,清雋不俗。
此人就是李儒?
真是完全顛覆斐潛的三觀,之前在後世看到的什麼電影電視劇中的李儒都是長的一副要多挫就有多挫,不僅猥瑣還帶著一臉的便秘的樣子,那裡能和眼前的三十多歲的帥哥能夠聯係得起來?
其實斐潛並不是完全了解,古代一直以來對於官員在相貌上的要求都是蠻高的,雖然不一定那種長的動人心魄驚天動地的美貌,但是至少也要和光偉正靠點邊,至於不幸長得有點糟心的就不怎麼招人待見了,如果是再慘點屬於滅絕人寰的那種相貌,基本上還是趁早斷了公務員的心思吧。
因此李儒不僅沒有長的和後世的電視電影作品中的一臉猥瑣,反倒是因為身處西涼多年,手下還有一批羌人,在肉食上的攝取比中原人相比還是多一點,因此身體還頗為健碩,不像有的文人好像風一來就要乘風歸去的樣子。
李儒待端正的跪坐席上,示意斐潛不必拘禮,斐潛謝過,隨之默然而坐。
李儒靜靜的打量著斐潛,沒有說話。
斐潛也四平八穩的跪坐著,像這種場合,隻有李儒先開口的權利,如果斐潛先說話,就是違禮了。
李儒看著斐潛的麵龐輪廓,依稀和二十年前的那個印象中的人漸漸吻合起來,“汝今年年方二十?”
“正是。”
“汝生辰是十一月廿六?”
“正是。”斐潛雖然不清楚李儒為何問這些個人問題,但是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李儒點點頭,那就沒錯了,“汝現任郎官,可有拜授實職?”
“尚未有職。”斐潛隻是朝廷眾多的預備役官員而已,還沒有被朝廷正式授予具體負責那項事物的官職。漢代郎官最多的時候達到五千多人,所以雖然郎官也馬馬虎虎可以稱“官”,但實際上這些沒有實職的郎官也僅僅是個好聽一點的稱號而已,甚至比起一些大的官員手下的掾吏也是不如。
李儒理了理胡須,對斐潛說道:“如此,今有將軍府從事一職尚缺,汝可願任之?”
斐潛聽完,心中直接如同千萬隻草泥馬崩騰而過,這個是什麼回事?李儒居然要封我官職?將軍府從事,實際上就是給李儒這個將軍府長史打下手的官員,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畢竟現在董卓風頭正盛,更彆說將來董卓還要把劉辯伏上位後榮登相國,那手下的官員自然都水漲船高——
這個官職看起來很美妙,前途一片光明,可是斐潛心中清楚,按照他所知道的,董卓最終也是沒啥好下場,那麼跟著董卓混的能會有多大的前途?搞不好過幾年就要被哢嚓掉了……
那如果拒絕李儒的邀請呢?
現在這個階段董卓可是說一不二的主,斐潛記得朝中有幾個大官好像頂撞董卓,直接就被當場拿下,現場一刀解決,連個秋後問斬都沒有,雖然說現在隻是李儒在詢問自己的意見,可是難保萬一惹怒了李儒,讓李儒覺得自己不識好歹,給臉不要臉,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可就不妙了……
那拖一拖?斐潛突然覺得自己現在連拖一拖的借口都不好找,要是其他人還可以托詞說此事甚大,需回家和父母商量商量再說,可斐潛父母都亡故了,又是旁支,家中又沒有什麼長輩,你說回去找人商量,誰信啊?
這可如何是好?斐潛急得汗都快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