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散場了,蒯家兩個兄弟共乘一車往蒯家而去。
車上的蒯越還有些小小得意,回想起方才將督辦箭矢的工作硬生生往斐潛身上套過去之時,那個斐潛目瞪口呆的樣子,不由得就想笑。
一個月要造四萬隻箭,哈哈,這一點蒯越就算是文官也還是清楚的,即使是各種材料都備齊沒有任何問題,襄陽的工匠也是配合不出差錯,一個月能成箭兩萬,也就是一半左右來就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而現在要斐潛在一個月內要造出四萬,這個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現在隻要等上一個月,或許可能還不要,若是斐潛聰明一些,直接辭官,看在其師承蔡邕的份上,也大多不予計較其罪責就這樣算了,隻不過這個名聲麼,自然是一掃到底了;若是硬抗到月底,造不出足額箭矢,那也是照樣丟官不說,還要算上一個乏軍興之罪,結果還會更糟糕——
反正此番怎麼看都是斐潛在劫難逃了,嗬嗬……
蒯越想到得意,不由得輕笑了幾聲,一轉臉卻看到兄長蒯良一臉平靜,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禁問道:“兄長你這是在想些什麼?”
蒯良搖搖頭,又點點頭,有些遲疑的說道:“我是覺得此次你出頭來針對斐子淵,似乎略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不過是蔡侍中的弟子罷了,此處又不是河洛,就算是蔡侍中知道了又能奈何?”蒯越說道,“況且其跟著龐公也有月餘了,也不曾聽聞龐公有要收其做弟子的消息,想必也是單單求學於龐公而已,而荊襄之地找過龐公求學之人以千百計,難道這些求學之人都要我們小心謹慎不能動?”
“話雖如此,但是就是覺得有些怪異。”蒯良在劉表沒有第一時間表態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所以才在最先蒯越要說話的時候故意岔開了話題,扯到了袁術身上。
原以為就這樣散了場,等回來了摸清楚情況之後再做打算,卻沒想到蔡瑁居然跳了出來,而且還順手遞來了一個那麼恰到好處的理由……
蒯良就是覺得蔡家此次似乎配合得太好了,怎麼會這麼巧就在這個場合上提出這樣的問題?訓練弓手是沒有錯,也不必急於一時不是麼?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所以蒯越站出來的時候想拉一下,可惜就是後來蒯越動作太快,沒攔住……
“莫非蔡家另有所圖?”蒯越一聽也是覺得有點蹊蹺,但是蔡瑁平時不像是個善於謀劃的人啊,除非是蔡家之主蔡諷在今天的會議之前就有什麼交待?
那麼蔡瑁此舉又究竟是在暗示著什麼呢?
其背後的蔡家家主蔡諷究竟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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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家兄弟想不明白,斐潛也想不明白。
這叫什麼事情啊,怎麼突然就把個屎盆子扣到我腦袋上來了?我天天都在龐德公那邊讀書,沒招誰惹誰的,唯一有問題的不就是占了個彆駕的位置麼,至於麼?
這個彆駕又不是我想要的,是劉表給的啊,有意見找劉表啊,衝著我來乾啥啊?
雖然斐潛不清楚按照襄陽工匠目前的生產力,一個月究竟能生產出多少箭矢,但是看剛才挑選督辦之人的時候,一個個縮著脖子跟鵪鶉似的,就知道這肯定不是什麼好差事……
可惜就是當時一時之間被蒯越的言語頂到牆角了,總不能說我就是要光拿錢糧不乾活吧,又或者說你再去把目前都有任務的人調劑調劑,選一個容易的任務我來做,另外再找一個替死鬼去做督辦箭矢之事?
這種也太賴皮了些,可以做但是不能說啊,畢竟要是傳出去丟可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臉麵啊。
不行,還是要去找劉表去,這事情肯定有劉表的一份,至少也跟他脫不了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