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潛向黃忠說道:“請問令郎患此症多長時間了?”
黃忠說道:“已有數年。”這下就更讓斐潛相信這是一個慢性的疾病,但是自己畢竟不是專業人士,所以也無法確認到底是屬於什麼病症。
但既然是慢性病,那麼就意味著至少一時半會,黃忠的兒子還不至於立刻就死,還是有救治的希望。
斐潛又問道:“此間周邊醫者,漢升可是都尋訪過了?”
黃忠默默的點了點頭,這一件事情他就算有再高的武藝,也是一點辦法沒有,襄陽周邊的醫生,何止尋訪,有的醫生都找來了兩三次了,都還是沒有治好病。
“我此次為劉公出使,隻是其一,另外還準備找機會回洛陽一趟。”斐潛一邊慢慢的說道,一邊也在慢慢的思考,這個辦法雖然並不是非常的完美,但是確實是現在這個情況下所能做到的最好舉措了……
“……漢升,洛陽城中達官貴人無數,因此也有一些較為著名的醫者,雖然令郎身體不便於出行,但是潛有一法或許可讓千裡之外的醫者給令郎診治……”
此言一出,彆說黃忠,就連黃承彥都有些興趣了……
斐潛斟酌了一下,覺得還是可行的,便說道:“……醫者診病,無非望聞問切四法,令郎雖無法親至洛陽,‘切’字是不成了,但我卻可將令郎病症依據‘望’、‘聞’、‘問’三法細細記下,再抄寫附上這些年其他醫者給令郎開具的藥方,應該多少可以讓洛陽的醫者,不用見麵也可做些診斷……”
雖然這樣細節上可能不如直接見麵診治,但是一則黃忠兒子有非常大的可能性是慢性的疾病,所以並不會像急症那樣有失之毫厘謬之千裡的風險;二則可能這也是在漢代最好的一種遠程診斷的方式了,畢竟叫黃忠兒子這樣的一個病人,拖著病體長途跋涉千裡迢迢去看個病,然後看完病再翻山越嶺回來——那還不如直接給他一刀來的痛快。
“……此法我也未曾試過,所以也不確定效果怎樣,但畢竟洛陽出名的醫者不少,或許集思廣益能找出一兩個有效良方的也未曾可知……一切全聽漢升主意……”
斐潛說完了,便靜靜等著黃忠做決定。
“這個……”黃忠黃漢升不由得沉吟起來,這麼做的確有一些不完善之處,但確實是唯一可以讓遠方的醫者進行診斷的最好的辦法——況且目前荊襄的醫者也都診治過了不少,未曾見好,或許……
終究是死馬當成活馬醫的思想占據了上風,黃忠最後還是點頭同意按照這個方法來試試,畢竟現如今黃忠夫婦都基本已經是有些絕望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悲慘的一刻就到來了,所以現在聽到斐潛這個雖然並不是完全靠譜的辦法,但是也想緊緊抓住,試上一試……
既然黃忠同意,斐潛也不耽擱,從院子外麵馬匹的背囊中找到了紙筆,然後走到了屋子門前告罪了一聲,就準備往裡麵走。
黃忠一下子拉住了斐潛,有些遲疑的說道:“斐彆駕……犬子患得是傷寒,這個恐有不便……”
斐潛笑了笑,說道:“傷寒也有多種……令郎患此症期間,都是家中之人在照顧吧?可曾也患上相同病症?”
“這個倒是未曾。”
“那麼來給令郎診治過的醫者,可曾聽聞也因此患上與令郎相同病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