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岱推卸責任的做法,確實讓斐潛有些不知所措。
斐潛真的沒有想到身為漢室宗親的劉岱,竟然如此勢利,有利可圖便往上爭搶,看見沒有什麼利益了,便往外推托……
這樣的一個原本在斐潛觀念裡麵算得上是高端人士,純粹的漢室宗親,手握重權,也可以說是當下數一數二的地方諸侯,卻宛如後世裡麵,斐潛所遇到的那些什麼憑借裙帶關係當上公司董事的人,竟然沒有什麼本質上的不同。
才華應該也是有,否則和那些裙帶董事一般,位置也坐不安穩,但是拋去古今的不同外表,在那層光鮮亮麗的外殼下麵,卻是一模一樣的隻認利益不認人。
這些人的確是沒錯,是大漢社會的頂層人物,是掌握著眾多資源的優秀人才,但是卻沒有與之相對應的優秀品格。
或許孔伷和劉岱現在隻是覺得,既然沒有盟主的實權,又何必去擔上這一份的風險,吃力不討好,現階段來說確實沒有什麼眼前的利益,但是將來呢?
若不是斐潛還準備去洛陽,此刻說不定就真的登壇盟誓了!
可惜斐潛如果真的登壇領盟,自己去洛陽的計劃就全麵泡湯,因為董卓就算是再隱忍,都不會允許一個公然宣稱討董的人在自己地盤上亂晃的,這樣一來,斐潛之前的謀劃必然不再可行……
就在斐潛猶豫的時刻,一旁的東郡太守橋瑁卻低聲說了一聲:“鼠輩!”聲音不大,卻讓在場的人基本上都聽得清清楚楚。
橋瑁自然不是在說斐潛,因為斐潛還沒有表態說願意還是不願意,那麼自然這個鼠輩所指的人,就是兗州刺史劉岱了。
並且橋瑁和劉岱不和是眾人皆知的事情,不過橋瑁如此的表現,看來這段時間兩個人之間的衝突和所積累下來的怨氣,可能超過了眾人原本的意料。
劉岱臉色一下子變得又青又紅,猛然轉頭瞪向橋瑁,大聲嗬斥道:“國之政事,禮當肅穆,身為一地太守,竟然不知禮數,簡直不知所謂,毫無上下尊卑,來人!速與吾打將出去!”說完就要叫手下將橋瑁趕出祭壇,若不是漢代太守任免名義上都需要皇帝批準,劉岱現在甚至都想直接將橋瑁就地免職。
橋瑁不為所動,冷冷哂笑道:“好個漢室宗親!董賊廢立,怯懼袖手,是為不忠!阿諛逢迎,以取高位,是為不義!不忠不義之輩,尚可言禮法耶?可笑,可笑!”
劉岱當時董卓進京之時,是在朝中任職侍中,但也並沒有就廢立之事有做過什麼舉措,後來又是在董卓的任命下至兗州出任刺史,頂替掉了橋瑁的原本的職位。
所以橋瑁冷言相譏,將劉岱刺激得五內都快炸裂,自己卻找不出駁斥的言語,畢竟橋瑁所說之言的確是事實,隻得高聲呼喝手下,要將橋瑁拿下……
一旁的孔伷、張邈連忙上前攔住,一麵將劉岱和橋瑁間隔開來,一麵說勸。當然,主要還是圍在劉岱身邊,而橋瑁則是站在一側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不停的在冷笑。
橋瑁越是笑,劉岱的火氣就越大,幾次要往橋瑁那邊衝,都被張邈死死拉住,怒火攻心之下,轉頭就噴張邈,然後還命令張邈一起要將橋瑁拿下,否則就要上表彈劾橋瑁和張邈兩人……
畢竟劉岱剛來酸棗的時候,張邈也是擺了劉岱一道,現在劉岱也有些虱子多了不怕咬,新帳老帳一塊算的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