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鄭關令的府邸之前被斐潛焚燒了一部分,但是底子還是不錯了,高牆深院,把人往裡麵一趕,再將門口一鎖,派四五個兵士把守就夠了。
“點火!”
張遼下令道。
一旁的兵士連忙用火把點燃身側的兩輛載滿了乾草的馬車,乾燥的草料幾乎是在轉眼間就燃燒起來……
雖然有一些不忍,但是兵士還是將眼罩給馬匹帶上,然後在馬屁股上劃了一刀!
兩輛車的馬匹不能視物,又是痛,又感覺到了身後的滾滾熱浪,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嘶叫,邁開了四條腿,帶著熊熊燃燒的乾草料車廂,就像是拖著兩個巨大的火球迎著湧進城門的鄭揂部隊而去!
正沿著東西大街往城內奔跑的鄭揂兵士忽然見到兩輛燃燒的馬車狂奔而來,衝在最前麵的兵士心臟幾乎嚇得驟停了,慌忙往兩側就躲,卻發現街道兩邊不管是房門還是窗戶,居然都被木板釘得死死的!
還沒等他們想出什麼辦法來的時候,兩輛燃燒的馬車轉眼就到了,被蒙住眼睛的馬匹根本就不知道前麵有人,蒙著頭往前衝,轟然一聲和在街道中間的人群撞到了一起,撞飛了幾個兵士之後,馬匹也控製不自己的身體,頹然摔倒在地,同時也帶翻了裝滿了燃燒正旺的草料車廂,燃燒的乾草就像驟然綻放的火焰之花一樣,四散飛濺,落到哪裡就引燃了哪裡……
乾草,衣物,頭發……
凡是一切能夠燃燒的東西都在此刻燃燒了起來,火焰瘋狂的跳躍飛舞,給這個百年的古關塗抹上了鮮豔明亮的色彩。
城牆之上的斐潛帶著剩餘的兵士,分成兩邊,幾乎就是在張遼點燃馬車的同時,也是儘最大的速度將城牆之上點燃的乾草往城門門洞的兩邊扔,頓時就將進城的鄭揂部隊截成了兩段,尤其是之前就垮塌在城門附近的撞車支架和木樁,雖然是今日才砍下的潮濕的木料,但是在眾多草料的焚燒之下,終於有一些細小的樹枝開始燃燒起來,繼而引燃了更大更多的木料,整個城門口陷入了一片火海……
這還要感謝鄭揂的粗製濫造,要是撞車上沒有那麼多沒有完全清理乾淨的支支叉叉,斐潛就算是要將這幾架癱瘓的撞車點燃,尤其是要將隻有那麼一根光禿禿的粗大木樁引燃,還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但是現在,原先用來防護撞車以推車人員的這些樹枝岔葉,如今就變成了最好的助燃之物,持續的燃燒狀態下,這些小樹枝最終燒成了一片,而且還因為潮濕的木料,散發出大量的煙氣,就連城門之上的斐潛等人都嗆的直咳嗽,就更彆說在城門口附近的人員了……
沉重的大木樁子,一旦燃燒起來,連嘗試一下挪動都困難,更彆說還要冒著煙熏做這種事情。
城門之上,斐潛等人強忍著煙熏,將所有囤積在上麵的乾草都扔下去之後,紛紛連滾帶爬的逃離了煙霧的範圍。
斐潛已經被熏的直流眼淚,但是看見城下街道上被大火圍困住的那些鄭揂兵士,終於是喘出一口長氣……
“中計了!”
鄭揂的兵士從破門的狂喜中忽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這種巨大的情緒上的反差幾乎擊垮了他們最後的一絲氣力,原本就是在瘋狂的情緒下支撐著,壓榨著潛力,但是到現在卻發現原來的以為的勝利果實,變成了一個虛幻的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