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果可能,斐潛倒是真的希望能夠立起一個招賢令的大牌子,然後人才就像流水一樣,嘩啦啦的全部跑到自己的碗裡來。
但是這個想一想還可以,但是如果真的去做的話,明顯不怎麼現實。
曆史上高舉招賢納才大旗的不僅僅隻有曹操,但是為什麼隻有曹操才最終有在曆史上濃墨重彩的留了一筆,萬眾歸附什麼的肯定都是溢美之詞,最重要的是曹操贏了。
就是這麼簡單。
就比如現在,賈衢雖然的確是在替斐潛考慮事情,也在操持著整個部隊的後勤工作,但是如果在三年之內,斐潛每年能夠達到理想的高度,未能掌控上郡,那麼賈衢自然就會跟斐潛說再見。
對於馬延來說,奪取上郡是他的夢想,在這個方向一致的條件下,馬延自然儘心儘力,但是現在如果斐潛說一句走吧,我們暫時不管上郡,先轉換一個方向,去搶河內的地盤去,信不信馬延立刻就會離開?
因此,現在就是先有上郡,才有地盤,也才能說及其他。
做和說是兩個概念。
可以光做不說,也可以光說不做。
但是如果將收複上郡的旗號打出來之後,則必須要去做,而且還要做到位,否則必然將成為彆人的笑柄。
從這一個方麵來說,打出旗號就是一種無形的壓力,是一種無形的約束。
斐潛看了看左手側的黃旭,這小子雖然聰明,但是對於這種事情還是比較不甚了解,抓著頭皮在那邊煩惱。
而黃成似乎明白了一點什麼,看見斐潛看了過來,便憨憨的笑了笑,眼珠子往對麵轉了轉。
斐潛略微的點了一點頭,然後就將目光轉向了另外一側的賈衢和馬延。
這兩個人才是他提出這一個舉措的重點。
黃成和黃旭,或者說所有黃家的人,在自己還不是徹底的摔到在泥潭之中,喪失掉了全部的榮光之前,還是安全的,或者說可靠的。
因為斐潛和荊襄黃氏互為表裡,斐潛不用擔心黃成等人的忠誠問題,黃成等人也不用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其他人排擠。斐潛隻需要關注自己能不能提供足夠大的空間給黃家的人施展騰挪,而黃成等人則是隻需要關注自己有沒有本事可以獲得一個機會。
這種穩定的合作關係,至少將維持到斐潛有了下一代之前……
相對來說,賈衢和馬延和斐潛自己的聯係就較為薄弱一些。
馬延絕對是要回上郡,這一點是沒有什麼疑問的,但是一時的想法叫做衝動,隻有持續的不變的想法才能叫信念。斐潛不懷疑馬延自己對於上郡的渴望,但是他的其他家族裡麵的人呢?
老一輩和年輕一輩出現觀念和選擇上麵的矛盾不要太多,更何況馬延的骨血死在了上郡,等於是沒有了繼承人,一個家主沒有了繼承人意味著什麼?
之前沒有矛盾是因為馬家一沒有官職,而沒有錢財,就那兩三間的土房子,就算是爭奪來又有什麼用?
但是之後呢?
斐潛現在再次拜馬延為上郡都尉,等於讓馬延重新回到了官吏的行列,況且隻要成功回到了上郡,必然會有相關的利益產生,那麼到了那個時候,無後的馬延夫婦能維持馬家家主之位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