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今日的太陽也還可以,管道之上的黃泥也並不是太多,路麵之上甚是乾爽,因此馬車的行進速度倒也不慢。
三百多輛的馬車排成了一列,見頭不見尾,足足延伸出去一裡多的地。每一輛馬車上都載滿一袋袋的糧草,上麵用油布蓋著,粗大的麻繩在上麵勒出深深的痕跡。
其中一輛馬車上趕車的兩個人小聲的相互嘀咕著。
“老哥啊,這是要去哪?看方向不太對啊?”年輕一些的車夫一邊虛拉著韁繩控製著馬車的方向,一邊問道。
“這是往司隸的方向。”一旁的老一點的車夫,半眯著眼,歪靠著說道。
年輕車夫點點頭,說道:“是咧,我就是發現這走得不對麼。老哥啊,不是聽說是要往上郡走麼,怎麼變成了往司隸啦?”
老車夫嘿然一笑,啞著嗓門說道:“這我哪裡知道?你當我是啥子大人物咧。”
“這不是老哥走南闖北,見識多,才問一下的哈。”年輕的車夫也笑了兩聲,轉頭往前後看了看,然後說道,“這麼多的車,嘖嘖,如果都裝的是糧食,怕是有幾千石吧?”
“幾千石?”老車夫嗤笑了一下,顯然對於年輕人的眼光不怎麼認同,“至少上萬石!”
其實老車夫也沒有說正確,這一趟一共是四萬五千石。
崔厚跟在斐潛身旁,看著長長的車隊,有些開心又有些擔心,不免患得患失起來,這麼多的車馬,又這麼多的糧草,但是隻有八百人的護衛,而且還有一半是新兵,安全的確是一個問題。
幸好的是從安邑到陝津快馬當日即到,就算是按照現在的大車行速,也隻需要兩天的時間,多少才能安了一點崔厚的心。
可以說這一次,崔厚墊出了全部的身家,自然是壓力頗大,心神不寧。
斐潛看了看崔厚,自然是明白崔厚在擔心什麼,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光靠嘴說就可以安慰人心的,還需要讓人親眼見到才行,所以也不打算寬慰一下崔厚。
而且斐潛也沒有多少心思理會崔厚的憂愁,因為他自己有更大更痛苦的問題……
連續兩天在馬背上的行程,斐潛確實對於操控馬匹的技能有了很大的提升,但是同樣導致了他雙股之間已經磨出了血泡,隨著馬匹一上一下的摩擦,簡直是每一步都刺激著,痛得欲仙欲死。
原先大多時間都是乘坐馬車,雖然馬車未必能夠舒適多少,但是卻隻是顛簸,而且還可以墊上毛皮來減輕衝擊力,但是騎馬就不太一樣了,需要時時刻刻用雙腿作為支撐,大腿內側本身的皮膚就屬於比較嬌嫩的類型……
所以現在斐潛大部分的心思都在和**上的痛苦做抗爭,因此對於崔厚滿臉煩惱的神情,雖然看到了,但是確實沒有多少心思去顧及了。
選擇騎馬也是斐潛深刻考慮過後的選擇,畢竟一旦真正進入了上郡,必然要跟馬匹長時間的打交道,如果還是乘坐馬車,肯定會受到很大的局限性,還不如趁早先把自己的騎術練上去,否則到了緊要關頭,再臨時抱佛腳就完全來不及了。
拐過了一片樹林,忽然在路頭那一邊出現了幾匹的斥候騎兵,引起了車隊的一些騷亂,不過這騷亂很快就平息了,因為這幾名斥候在看見了斐潛的旗幟之後,在分出去兩名報信的騎手之後,就緩緩的迎了上來,並沒有做出什麼有敵意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