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奉一個人獨自坐在大帳之內地麵的席子之上,一隻腿豎著,一隻腿盤著,就那樣用手肘撐在那隻豎著的腿上,托著腦袋坐著。
反正白波軍也沒人講究什麼規矩禮節,坐立行什麼的也不講究,軍中也很少有準備啥桌案,也很少人用,像楊奉這樣的渠帥也才有單獨的帳篷和席子,普通的兵士也頂多了就是一張破布,走到哪一鋪就是床了。
沒有桌案,一盤子不知道什麼動物的肉,一個酒葫蘆,兩個木頭杯子,就那樣擺放在大帳之內的席子上。
楊奉目光幽幽,現在是在想著一些事情,卻不知道究竟在想一些什麼。
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個聲音傳來,“楊渠帥,找我有啥事啊?”
“胡兄弟麼?進來吧,我在這裡。”楊奉說道。
“呀,又有酒又有肉……”胡才一掀大帳的門簾,走了進來,一眼就看見在其中的席子上麵擺放的一盤肉,頓時笑了,開著玩笑道,“楊渠帥,生活不錯啊?”
“這不是剛巧尋到的麼!況且有好吃的哪裡會忘了兄弟?這不是特意叫你來了麼?酒啊,是普通的酒,肉呢,就是普通的野狗肉……手下的兄弟偶然抓到的……”
楊奉招呼著胡才在席子上坐下,取過酒葫蘆,給胡才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接著說道,“這兩天老看胡兄弟窩著,我這心啊,也是難受!不過啊,這一時失敗也沒啥關係,誰沒有敗仗過啊,都有!有啥大不了的啊?來來,喝了這杯酒,我們重新在來過,下次打贏他不久成了麼!”
“如此,便謝謝楊兄弟了!”胡才聞言,頗有幾分感動,便端起了一個酒杯,主動敬給了楊奉。
楊奉也伸手接過,兩人哈哈一笑,便一同一飲而儘。
“來來,嘗嘗……”
軍中也沒有啥講究,有的吃就行了,楊奉和胡才也都是直接上的手,撕扯著狗肉。
酒過三巡,胡才吧咂吧咂嘴,抹了抹吃得油花花的嘴,說道:“說吧,楊兄弟叫我來有什麼事情,反正大家都是兄弟,有啥就說吧!”
楊奉聞言,哈哈大笑,說道:“胡兄弟還真是……確實有個事情……”
楊奉從身邊取出了一根沒有頭的箭矢,放到了身前的席子之上。
“昨天夜裡,有人射了一支箭矢進來……”楊奉翹了翹下巴,示意在麵前的那一隻沒有箭頭的箭矢,“……然後在這一支箭矢上發現了這樣一張絹布……”
楊奉又將一張寫滿了字的絹布遞給了胡才。
“絹布?”胡才瞪大眼珠子,伸手接了過來,翻來倒去看了個半天,也沒有看出什麼名堂來,便又還給了楊奉,說道:“楊兄弟,你知道的,我認識的字不多,上麵寫的……看不懂是啥……”
楊奉輕描淡寫的說道:“也沒有寫些啥,就是大概說,現在之前的那個皇帝已經死啦,換了個新皇帝,大赦天下啦,如果我們願意坐下來談一談,不再造反了,就不會追究我們的責任,還會給我們個官職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