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視野之中出現了那一座紅色的城池的時候,斐潛不知為何,忽然有一種特彆的安心的感覺,這種感覺似乎不管是在雒陽還是在襄陽都沒有……
道路之側,早有賈衢、馬延等人在守候,見了麵就是一陣寒暄,斐潛也給荊襄來的徐庶棗祗太史明和並州當地的賈衢馬延杜遠等人相互之間介紹了一下。
華夏人,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歡聚了,吃,彆離時,吃,高興時,吃,悲傷時,吃,天上飛的,水裡遊的,區彆隻有兩個,能吃的和不能吃的……
所以,宴會自然是少不了的。
斐潛在宴會進行到了一半左右的時候,便看了看賈衢,又看了看徐庶,便以路途勞累不勝酒力為借口,先行告辭了,將酒宴場所讓給了賈衢、徐庶等人,自己則是轉回了後院。
沒辦法,不是真酒醉,而是畢竟自己坐在上麵,下屬肯定放不開,多少還是會有些拘束的,所以,隻好自己一個人聰明點,自覺的讓出場所來。
不過斐潛這個舉動,還有另外的一個方麵的含義。
現在手下是兩撥人,非常明顯,並州的和荊襄的,雖然荊襄的人少,但是畢竟和自己的關係更加的密切,所以之間的平衡,不僅僅是自己要進行把控,甚至也要賈衢和徐庶相互進行溝通和協調。
反正士族之間,這種思想和辯才的碰撞都是難免的,自己讓開來,同樣也是留給賈衢和徐庶一點空間,至少讓這兩個聰明的家夥自己先行試探一下,就像是當初在鹿山之時,先是自己擠兌龐統,然後龐統又將這個傳統對付徐庶……
斐潛進了後院,就看見黃月英一本正經的坐在後廳之內,小臉繃得緊緊的,不苟言笑,倒是也有幾分威嚴的樣子。
漢代,妻子和丈夫的地位相差無幾,基本上來說,若是丈夫不在場的時候,正妻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代表丈夫處理家庭當中一切事務的,甚至對於妾姬等的生殺之權。
黃月英其實原本性子是活跳的,但是為了維護家庭主婦的威嚴,才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一轉臉見到了斐潛,瞬間臉上就浮現了笑意,然後又看到了堂內的垂手的侍女,又把臉板起來……
斐潛揮揮手,讓這些侍女都退下了,然後又看著在一旁磨磨蹭蹭擺明了不想離開的小墨鬥……
小墨鬥偷偷瞟了一眼斐潛,然後又飛快的看了一眼黃月英,小腦袋轉動的挺快,但是腳底下卻慢的可以。
黃月英嘻嘻一笑,也不說話。斐潛無奈之下,隻得對墨鬥說道:“墨鬥,後院的房間都布置好了麼?你不去看看麼?”
“哦……好吧……”小墨鬥行了個禮,這才往後院的房間去檢查侍女的布置情況而去。
黃月英大眼睛彎彎的像個月牙,說道:“怎麼了?前麵宴會結束了?”
“沒。我在場,多少有些不方便……”斐潛淡淡的說道,然後坐在黃月英身旁,“……能習慣麼?”
“……”黃月英低下了頭,許久才說道,“……會習慣的……”
斐潛摸了摸黃月英的一頭紅褐色的頭發,軟軟的,手感還是挺好,笑著說道:“我是說這裡的環境……那些侍女原來是河東衛氏的,你來了之後慢慢找些借口全部清理出去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