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的大營建在道路當中,當初為了給壺關之上的人展示自己的實力和攻打壺關的決心,整個營盤修建得十分的到位,不僅營盤寨牆用了雙層的樹木,架設了鹿角,而且還在其中填入了泥土夯實,每間隔一段距離,就會架設一個碟口,立上階梯和木架,提供給弓箭手進行射擊,在四個角還建設了瞭望台,可以說是設施齊全,堅固無比。
可是現在洞開的營寨,導致這些張揚精心的布置,全部成為了一個擺設。人都殺到營地中間了,在寨牆上的防備措施再好又有什麼用處?
亂哄哄的大營之中,胡人兵馬雖然看起來雜亂無章,實際上都是在什長的帶領之下交錯行進,將張揚部隊分割成為了碎塊,步卒不成陣型,是絕對無法和騎兵抗衡的,被追趕得抱頭鼠竄,有的人看見路口被堵住,甚至是不管不顧的翻越了營寨,往山林中逃竄。
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刺激到有些癲狂的張揚,到現在還沒有在心裡完全明白過來,為什麼給車騎將軍袁紹送禮的胡人會突然襲擊自己?
交易不是正常進行了麼?在並州也都是這樣交易的,也沒有什麼問題的啊?
所以,當逃竄的張揚看見了之前和他進行交易的胡人頭人的時候,心中的怒火是怎樣都無法壓製得住,撥開護衛,在營地四周兵卒散亂的呼喝聲中,也沒有高聲呼喝,挺著一杆長槍,直接就拍馬衝了上來!
張揚整張臉都猙獰的扭在了一起,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做一個墊背的!在這一刻,張揚不再像是一個統軍的將領,卻像一個搏命的亡徒。
“將軍小心!”胡人頭人旁邊的一個護衛發現了從身側衝出來的張揚,情急之下一邊高聲叫喊著,一邊奮力竄了過來。
胡人頭人斜眼一看,已經來不及調轉馬頭對敵了,情急之下便在馬腹之上狠狠用腳敲了一下,戰馬吃痛之下,便往旁邊猛的一竄……
胡人護衛幾乎是扭著成了麻花,回身雙手握刀狠劈張揚,渾然不顧自己身形已經露出的巨大破綻,就算是劈中了張揚,估計也會落下馬背。
張揚舞動著槍花,槍頭一蕩便將胡人護衛砍過來的戰刀帶到了一旁,順勢還在其腰腹之上劃出了一個大口子。
鮮血噴薄而出,迅速染紅了皮袍,胡人護衛疼得坐不住,跌落馬下,才落在地麵上,又被後方衝來的戰馬一腳踏中,頓時一命嗚呼。
但是胡人護衛舍命相搏,多少延誤了一些張揚的步伐,胡人頭人趁機斜斜衝出之後繞過了一個帳篷,正麵對上了張揚。
兵對兵,將對將,張揚呼嘯一聲,抖動著長槍,往胡人頭人身軀紮去,張揚手下的護衛則是和胡人護衛纏鬥在了一起,儘可能的給張揚騰出一塊空間。
雖然在戰馬之上用長槍紮人是一個極其具備技巧的動作,古代華夏的長槍雖然不是像西方騎士的騎槍硬邦邦毫無彈性,但是稍微自己的力道控製不好,或者說角度控製不對,也是容易被巨大的衝擊力折斷,又或是被帶倒。
但是張揚現在恨不得就將麵前的這個家夥一槍兩個洞,才能稍微發泄一下心中的怒火,哪裡還管其他,長槍如同一條毒蛇一般,當胸刺了過去。
胡人頭人長刀劃過一道圓弧,“鐺”的一聲巨響,就像是拿了兩個銅鈸相互敲擊一般,長刀砍在了槍頭之上,火光四射!
張揚雙臂一震,小臂一陣酸麻,虎口脹痛,臉色刷得一下變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