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在這一個直麵死亡的瞬間,什麼武功技巧都沒有太大的作用。
刀盾手將碩大的盾牌立在地麵上,用盾牌下方的尖端深深的插到土內,然後用肩膀頂住盾牌,一手持刀,從盾牌的縫隙裡麵向外看,同樣也是他們攻擊的空間,隻要有敵人靠近,像毒蛇的利牙一般的戰刀就會從盾牌的縫隙裡麵捅出來!
在刀盾手後麵的長矛陣一柄高挑,專門刺戰馬上的騎手,一柄斜插在地,專門刺戰馬的脖頸,一柄平拒,用來抵禦近身的兵卒,擁擠在一起的漢軍長矛手們,退無可退,隻能是也發出野獸一般的吼叫聲給自己壯膽,迎接即將到來的劇烈碰撞。
兵卒們互相配合,左右互相掩護,刀法和矛法沒什麼花樣,直來直去,就是紮和捅兩種方式,至於什麼劈,砍,什麼挑、壓、撥等精巧細微的操作,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要麼就是持續這樣的簡單動作,將衝擊的胡騎一一刺殺在陣前,要麼就是被胡騎突破,死在胡騎的戰刀之下,沒有什麼其他的更多的選擇……
胡騎順著拉開的拒馬衝到了陣前,吐著白沫的戰馬騰空而起,撞向了刀盾手和長矛陣結合的陣型!
被長矛紮中的戰馬就像是一個沉重的血水袋,在瘋狂的向外噴散著鮮血的同時,也將身下的漢軍步卒們要麼撞飛,要麼壓倒……
一名長矛手刺中了飛奔而來的戰馬,卻來不及鬆開手,便被強大的衝擊力直接帶動著長矛柄打中了胸口,在骨裂聲中拋飛出去,跌倒在地吐血不止……
另外一名長矛手看見一個胡騎從戰馬上高高的躍起,下意識的就舉起長矛刺去,在空中避無可避的胡人慘叫聲中被紮了一個通透,但是還沒等這一名長矛手開心的笑出來,被紮透的胡人就借著重力在臨死前一刀砍在了這名長矛手的麵門上……
胡騎瘋狂的驅使著戰馬,不斷地撞擊著漢軍的陣地,雙方的血液從接觸的那一條線開始噴湧而出,蔓延開來,很快的就染紅了黃土地,形成了深褐色的泥濘。
隨著雙方的兵士不斷的倒在了血泊之中,漢軍陣明顯不足抵禦胡騎的衝擊,雖然漢軍兵卒也在奮力的抵抗,但是雙方接觸的那條線很快的從一條直線變成了一個凹麵,胡騎重進了陣中,開始不斷地擴大,打的漢軍連連後退……
徐羽滿身血汙,雙手持刀,帶著身邊的護衛瘋狂的砍殺著衝進軍陣當中的胡人,但是眼看著越來越多的胡人湧進了軍陣中,感覺身邊的壓力越來越大,而自己手下的兵卒卻在不斷敗退,就算是自己奮力維持,也是撐不了多久……
一名督戰兵跑到了徐羽身邊,大聲的在徐羽的耳邊吼道:“軍侯!撤!可以撤了!”
正在拚殺的徐羽遲鈍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回頭一看,發現在營寨上已經舉起了撤退的旗幟,隱隱的在四周不斷拚殺聲中也聽到了敲響的鳴金之聲……
“……撤!快撤!”
徐羽一邊發布著號令,一邊還想要向前衝,去接應在前方的下屬,讓還在拚殺的兵卒們可以有更多的人撤下來,但是幾個護衛在督戰兵的指揮之下,竟然將徐羽硬生生的架起便向營寨跑……
隨著徐羽和督戰隊的撤退,漢軍陣幾乎是瞬間就垮塌了!
沒有了基層士官的吼叫,沒有了督戰隊要人命的戰刀,又有了命令可以後撤了,原本就不多的勇氣似乎在瞬間消失不見,剩餘的漢軍兵卒丟下了兵刃,沒頭沒腦的便往營寨大門衝去,企圖在胡騎追趕上他們之前逃進營寨當中!
一直注視著戰線變化的紮田勝大喜,揮舞著戰刀,大吼道:“追上去,追上去,跟著他們!衝垮營寨!勝利屬於我們!勝利屬於長生天的赤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