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
李傕才剛剛統領著後部的兵卒完全渡過了河流,正帶著後續的兵卒往前,卻迎麵之間撞見了那些嚇破了膽,隻想著逃走,絲毫沒有了半點鬥誌的自己手下。
“攔住他娘這些哈慫!”
詫異萬分的李傕連忙下令,但是已經有些晚了,瘋狂逃竄當中西涼騎兵已經占據了整個的道路,兩個不同方向的西涼騎兵,頓時就擁堵成為一個巨大的疙瘩,將整個空地堵得嚴嚴實實,隻有兩側的西涼騎兵多少還有一點空間。
李傕看著這些逃竄而來的手下,頓時氣得三屍神暴跳,丟了兵刃的,棄了甲的,跑丟了盔的,已經完全不像是一隻軍隊,就像是一群山匪。
雖然李傕出身馬賊,但是依舊看不起山匪,頓時就下令將其中的將校軍官抓來問話,卻問出了一個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的消息……
“飛熊軍?!”
“還有大批援軍?”
為了擺脫自己退卻的罪責,這些將校基本上都是一個賽一個的講得繪聲繪色,以此來表明自己並非沒有儘力,而是對手太過於狡猾和強大,非不戰之罪……
“胡……胡說八道!”李傕怒極,拔劍吼道,“明明前方就五百餘,如何來得上千人,還有董太師的飛熊軍!來人,來人!將……”
李傕才說道此處,猛抬頭間就發現後方那高聳騰起的煙塵已經如同黃龍一般張牙舞爪的就朝著這裡湧來了,頓時就是一呆!
“飛熊軍,來了,來了!”
“將軍,他們來了!”
煙塵來的並不快,但是範圍及其廣闊……
李傕覺得忽然一陣冷風迎麵吹來,手腳頓時有點發涼,原本有些發熱的頭腦,似乎了冷靜了不少。
如果對麵急急跟在自己的潰敗兵卒後麵,一路掩殺而來,自己反倒是不怎麼害怕,因為隻需要讓開自家的潰兵,斜向的一個反衝鋒,就能製止住追擊的態勢,甚至是可以反壓一波回去。
人奔跑的速度有快有慢,戰馬也是一樣。因此不管是什麼部隊,在兩種情形下是沒有辦法完美的保持陣型的,一個就是追擊的時候,另外一個就是在潰逃的時候。
但是李傕最怕的就是像現在這樣,結成陣列徐徐推進!
這樣一來,如果李傕率軍迎敵,麵對的就不是零散不成陣列的先頭部隊,而是成片的整個軍陣。
徐徐而進,並不求快,求得就是一個穩字。為的就是保持陣型不變,其次也是為了節省馬力,方便在可以在交戰之際完全再次爆發出來,從煙塵的範圍看來,左右兩翼稍微前突,這是要準備在河邊將我等一網打儘的意思啊!
眼前的這樣一個完美的陣型,明顯增加的這麼多的援軍,自己手下這麼快的潰敗回來,似乎就有了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和答案。
然後現在……
背水一戰?
李傕劈手抓過麵前的這個兵卒,齜著牙說道:“飛熊軍?飛熊軍乃董太師親隨,怎會落於此人之手?!汝……這,飛熊軍,如何形狀,細細說來!”
兵卒指天發誓,將斐潛的重甲騎兵描述了一遍,再三強調和董太師的飛熊軍如出一轍,因此不是他們不力,確實是打不過……
“飛熊軍……真是飛熊軍?”
在李傕的印象當中,似乎隻有漢初的那個誰背水一戰成功過,然後被記住了,至於其他的也背水一戰的,基本上都隨著水化為了根根白骨。不是真正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誰會自己陷入險地,背水一戰?
幸好自己派了前軍去追擊,才僥幸發現了對方的埋伏的援軍,因此這個該死的斐潛才不得不顯現全數的兵馬向這裡推進!
怪不得這個該死的家夥選擇在這裡渡河,怪不得隻派兩百人來反擊……
似乎一切事情都完美的串聯了起來,一切的疑惑都有了答案,當然這個隻是李傕個人的猜測,但是要證實這個猜測是否正確,就需要獻祭出不菲的性命,或許是對麵斐潛的,或許是李傕自己的。
可是為何有飛熊軍?自己的兵卒或許會誇大一些,但是沒有親眼見過的,必定無法可以詳細描述到如此的地步,所以斐潛有一隻重裝騎兵是可以確認的事情了。
難道董太師……
不對,那麼是董氏之人投靠了這個斐潛?
也不對,那麼這重裝甲胄之法,斐潛又是如何得知?
打不是不可以打,隻不過對付重裝騎兵,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原來李傕隻是知道斐潛五六百騎,那麼自己的兵力數倍於斐潛,自然可以獲勝,但現在發現並州的騎兵原來也是一塊硬骨頭,而且又多了重裝騎兵,先不管是怎麼來的,要正麵爭鬥,恐怕自己的兵卒要交代不少在這裡,如此一來,此消彼長……
如果現在關中沒有馬騰韓遂,李傕說不定一咬牙就硬耗上了,但是現在不得不考慮如果自己的兵卒消耗太大,那麼萬一可能出現的問題……
值不值得?
李傕是有賭性,也想翻本,可是現在這個局麵,似乎要押就要押上全部家身,輸了就是一無所有,當然也有可能會贏,不過已經明顯不會再像之前想象的贏的那麼多,搞不好也是一個慘勝,或者說這裡贏了斐潛,之後麵對馬騰韓遂,依舊還是一個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