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6章 傷(1 / 2)

詭三國 馬月猴年 7604 字 7個月前

楊俊還不知道關中究竟發生了什麼,畢竟潼關一被卡住,就斷絕了交通,更何況陝津也被征西將軍給占了,導致不管是關中的消息,還是河東的消息都有一些困難和滯後。

潼關不好打,這個誰都知道。

雖然沒有函穀關那麼的有名,但是依舊是血肉磨盤,半點不假。如果可以,楊俊真的不想打潼關,卻彆無選擇。

就連楊彪也是。

楊彪在民生政務上自然是毫無問題,當然也不會有任何人在這個方麵上質疑楊彪,但是說到戰事……

楊彪至今還沒有拿得出手的戰績,就算是上一次在關中長安的勝利,似乎也隻是給最後出場的征西將軍斐潛做了個陪襯。

長安的那些“碎嘴婆子”多半便是說得這個,說楊公又不精通於戰事,又何必窮兵黷武的勞民傷財,還不如發揮長項,好好的治理民生就行了雲雲。

可是沒有強大的軍隊,沒有可以震懾周邊的兵卒,就算是再關注民生,再注重桑梓,又有何用?春秋之時的周朝,就算是國君昏庸,難道那些士大夫們都不管農桑了麼?

農桑是重要,但是也要有武力,有戰績,才能震懾周邊的宵小!

潼關不好打。

征西將軍的部隊也不好打。

可是必須要打,而且還要打贏!

隻有如此,周邊的人才會心存敬畏,才會真正的服從!

還有一個非常隱晦的因素,就是今年的倒春寒,導致了不少地區受災了,而原先募集而來的兵卒卻不會因為倒春寒就主動的減少吃食,替楊彪排憂解難。所以想要減輕因為倒春寒導致的糧草上麵的壓力,就必須去蕪存菁……

楊俊望著潼關城頭上飄揚的“漢”字旗幟,嘴裡輕輕的歎息了一聲,旋即大聲下令道:“射聲營,上前,齊射!”

兩千弓箭手,分成四個方陣,左右陳列在潼關之下,隨著一聲令下,長箭離開弓弦,飛入空中,兩千隻的箭矢在空中彙集成為一片點線狀的陰影,就像是兩千隻的吸血蟲,叫囂著,喧鬨著,奔著潼關城頭而來!

馬延高呼道:“舉盾!”看著漫天而來的箭矢,馬延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一次從射擊的密度和精度來看,恐怕並不像是之前他講的隻是農兵那麼簡單……

刀盾手斜舉盾牌,擋在了最前麵,隨時準備還擊的弓箭手躲在刀盾手的身後,而長槍兵則是伏在城垛後麵,以免擋住了弓箭手的設計視線。

箭矢劃過長空,伴隨著“咻咻”聲瞬間及至,接著就是長箭砸射到城牆上,盾牌上的“嘣嘣、噗噗”聲不絕於耳,再接著就是城上城下的所有人的聲音彙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片巨大的嘯叫。

這一次楊俊帶來的兵卒明顯比上一次要更加的精乾一些,列於前方的四個弓箭手方陣在前排刀盾兵的掩護之下,迅速的進入距離城牆一百步的射程範圍之內,在方陣當中的眼前射聲校尉的指揮之下,在隊率或是曲長的怒吼聲中,迅速的射出了一隻又一隻的長箭,一批批的飛向了空中,就宛如沒有任何間隔一般。

無數支長箭發出急促的厲嘯,爭先恐後地躍入空中,霎那間,整個空中布滿了長箭,它們就象漫天的蝗蟲,頓時遮掩了陽光。

潼關之上最先倒黴的便是才建設了一半的城門樓,木質結構的樓閣在箭矢的肆虐下發出了痛苦地呻吟,渾身戰栗著,被無數的利箭紮的麵目全非,眨眼之間就變成了刺蝟的模樣。隨後那些原本在城頭上高高飄揚的旗幟也步入了城門樓的後塵,五彩斑斕的旌旗,不是被射斷墜落就是被射穿破裂,包括原本那一杆“漢”字大旗,破碎的布片飄揚著,一部分落到了城池上,一部分卻隨風飄到了城池的下方……

一隻破損不堪,滿是黃泥的草鞋“噗”的一聲,踏了上來,將這個“漢”字踩進了泥地當中,旋即更多的穿著草鞋的,或是光著腳的踩了上來,直至將原本精致無比的旗麵,踩踏成為了和汙濁無比的模樣。

楊俊用手指了指一名傳令兵,大聲說道:“來人,通知即刻架雲梯!攻城門!”

隨著密集的戰鼓聲一變,原本在前方密集列陣往前逼近的弓箭兵,突然整列整列地拉開距離,讓出了通往城牆的路。

“快!快!出擊!”材官校尉一手執盾,一手拿刀,縱聲狂吼。他的軍隊五十人一列。前後兩側是盾牌兵掩護,中間十幾個士卒則是彎著腰,扛著雲梯。他的任務,就是將雲梯最快速度的假設到城頭上去,為後續的部隊鋪墊出一條條進攻的路線。至於蟻附,則是不歸他管了,他另外的任務就是帶著架設好的衝車,攻擊城門。

吼聲頓時衝天而起,上千名的兵卒從後方衝出了弓箭兵方陣,衝向了布滿了箭矢的潼關城牆。

射聲校尉舉刀狂呼:“齊射!掩護!齊射!”烏泱泱的箭矢又在一次的密集起來,尖嘯著撲向了潼關。

馬延這一次的確感到不同,也有了些壓力,畢竟這是大漢自己的軍隊,和第一次前來的農兵完全不同。

什麼兵卒最清楚自己陣營的弱點?

什麼兵種之間的殺戮最殘酷?

答案隻有一個,便是自己人。

當騎兵衝到弓箭兵陣線當中,隻要不是傻子,這些弓箭兵肯定四散狂奔,沒有人會主動拿著長弓和騎兵正麵近距離肉搏,而隻有同種兵卒相同配置的狀況下,戰況才是最殘酷無比的……

上一次楊俊帶兵前來,弓箭兵還不是很多,馬延還可以在弓箭兵的攻擊間隙當中反擊,不僅沒有多少損傷,還殺傷了不少楊俊的兵卒,然而這一次就不成了。分成四個陣地的弓箭兵,在專業的射聲校尉的指揮之下,整齊劃一的覆蓋射擊,前一波剛落下,後一波又來,就像是浪潮一般,無窮無儘。

馬延已經能看到舉在自己麵前的盾牌之上,已經是密密麻麻的立著不下十幾根的箭矢,這個準頭和力度,不是一般的兵卒能夠達成的。

這一次,楊俊帶來的明顯很多是老兵,都是在河洛區域從軍多年的老兵。

真是將家底都壓上了啊……

隻不過在馬延手下,同樣也是久經戰陣的老兵。

老兵見過了死亡,習慣了鮮血,在麵對戰陣的時候,總是顯得從容一些,不像那些新兵蛋子,平時訓練還算是可以,真到臨戰了,手腳都不知道應該往哪裡放。而老兵甚至還可以在漫天的箭矢如雨而下的情況下,縮在盾牌後麵相互詢問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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