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這還用說,肯定是不上心啊!否則說不定早就攻下來了!不行不行,老是等著我們的兒郎血戰,一門心思跟在後麵撿便宜,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一幫羌人頭人嘰嘰咕咕,而對麵的漢軍統領則是各個沉默著,一句話都不說,就連在火光當中,看見羌人噴出的唾沫星子都濺到了眼前了,這幾個漢軍統領也是沉默以對。
馬超原本召集羌人和漢人的統領,無非本意是想大家坐一下,將接下來的攻擊次序定一定,反正看城頭兵卒疲憊不堪的模樣,破城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了,種邵再怎麼掙紮,也是窮途末路無濟於事。
但是沒有想到,一坐下來,羌人唧唧歪歪全將矛頭指向了漢人,而漢人又低著頭,一聲不吭的模樣……
漢人統領大多數都是夏牟的降兵,在這種情況之下,自然顯得比較弱勢。
馬超看在眼裡,卻也同樣默然,坐在中間一句話都不說。
而那些羌人的頭人軍將,還在盛氣淩人喋喋不休的比手劃腳的叫罵著,甚至有的人開始向著漢人這邊指指點點,仿佛要將今天戰場上麵的壓抑和不順,全部發泄都算到漢人統領的頭上一般。
離馬超近一些的羌人,見馬超神色不對,便慢慢的也就閉上了嘴,不說話了,而那些離得遠的羌人頭人,還毫無察覺,正說在興頭上,口沫橫飛當中,渾然沒有注意道什麼時候,馬超已經悄然站起,走到了自己的身邊。
“看起來精神還不錯麼……”馬超冷冷的說道,“你方才說什麼來著?再說一邊來聽聽?”
犛牛羌的這名頭人這才看到了馬超,呃了一聲,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馬超暴跳起來,一拳將這名羌人頭人擂翻在地,然後拳腳交加,怒吼道:“老子父親也是漢人,你他娘的張口一個漢狗,閉口一個畜生,你他娘的罵誰呢?”
犛牛羌的頭人被馬超一連串的拳腳打得暈頭轉向,完全懵了,隻懂得哎哎叫著,抱著頭求饒。
見馬超沒有動刀子的意思,幾名坐在周邊的羌人相互看了看,便也沒有站起來,也沒有出言阻止,而是笑嘻嘻的看著犛牛羌的頭人被馬超一頓胖揍。
羌人麼,相互之間性情都暴躁,前一秒還在一起喝酒,後一秒就扭在一起相互揍得鼻青臉腫,然後下一刻撿起地上酒袋接著喝的事情多了去了,平常有事沒事還抱在一起摔跤取樂呢,隻要不動刀子,動拳頭打架,不過就是家常便飯而已,算不得什麼事情。
馬超泄了火氣,也就不打了,直起身來,環視一周,說道:“老子是漢人,也是羌人!不管以前是什麼情況,到了老子這裡,大家就都是兄弟!這他娘破城就在眼前了,錢財貨物就快要拿到手裡了,還有心思在這裡搗鼓什麼是羌人還是漢人?他娘的,碎嘴娘們一樣!你!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帶著人馬第一波上!有沒有問題?!”
馬超指著被打倒在地的犛牛羌的頭人吼道。
犛牛羌頭人眉眼青著,嘴角腫著,不知道是被收拾得老實了,還是害怕馬超再次發飆,連忙應道:“喔,好,嘶……黴嗯踢……”
“你!”馬超又轉身指著另外一側的漢人統領當中的一人,說道,“你第二波!有沒有什麼問題?”
“屬下領命!”
“好!你第三波!你第四……”馬超腳步不停,一路往前走,一路指點,分派任務,然後回到中間坐下,朗聲說道,“先登破城者,城中財物可取兩成!餘下的,再按找各自攻城的功績大小來分配!你們都想想!關中三百裡,最富就是長安城!兩成啊!到時候你們要是沒有車輛裝不下,帶不回去,不要來找我,老子也沒有多餘的車輛給你!”
“哈哈哈……”聞言,一些羌人頭人不由得笑了起來。大老遠從隴右過來,不就是為了求財麼?
犛牛羌的頭人也笑了兩聲,隻不過臉上畢竟還疼著,一扯肌肉就痛,也就笑不起來了,捂著腮幫子,低聲嘀咕著:“他娘的小崽子,下手夠重的……要不是看在你爹的麵子上……”
“得了吧……”在一旁的另外一名羌人頭人毫不在乎的拆他的台,說道,“還小崽子呢……你多大年歲,人家多大歲數?被揍了連點還手餘地都沒……我要是你,就多琢磨著明天怎麼攻城是真!”
“老子那是讓著他……”犛牛羌的頭人嘀咕了一句,然後低下頭,不說了。
罵漢狗什麼的就隻有他一個人麼?
馬超為什麼不揍彆人,來揍自己?
看自己順眼或是不順眼,或是自己嗓門太大或是嗓門太小?
彆扯了……
被一個少年人當眾胖揍一頓,心理沒有點怨氣和怒火?
沒有就假了。
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但是又能如何?
誰讓他的部落人少呢?
誰讓自己在隴西還有老幼眼巴巴的等著自己帶著財物回去呢?
自己為了所謂的顏麵,然後不管不顧將族人都斷送在這裡,讓家裡的老幼成為彆人的盤中餐?
已經是到了中年的犛牛羌頭人,已經不再像年輕人那麼的熱血,也沒有了那麼的衝動,臉上雖然火辣辣的疼痛,但是他更擔心家人未來的痛苦……
“我……我的兒郎晚上也要督戰!”犛牛羌的頭人咬著牙喊道,“今夜就不眠不休,明日定要破城!”
“好!”馬超一擊掌,說道,“這才像話!某也派一隊人馬,助你督陣!”說完,看了一眼馬岱。
馬岱點點頭,表示領命。
“沒有輪值的,今夜就帶回去好好修整!”馬超站起身來,朗聲說道,“明日破城,當與各位共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