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3章 大德輪回(1 / 2)

詭三國 馬月猴年 7110 字 7個月前

“取圖來。”袁紹輕聲說道,聲音當中卻顯得有些低沉和沙啞。

“啊?唯!”郭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過了片刻之後,這才如夢初醒一般,連忙幫著袁紹將桌案之旁的書架之上翻找出地圖。郭圖的動作略有些慌亂,明明地圖卷成一個長卷,十分的明顯,但是郭圖一時之間竟然沒有能找到,反倒是將蜀將上的書卷翻得的淩亂之後,才再整正前方的明顯位置看到了那一卷長條的地圖。

袁紹沒有在意,接過了地圖之後,立刻將地圖攤在了桌案之上。

郭圖連忙在一旁的木匣之內找到了幾枚塗著紅色和黑色的小木人,將其按照現在的一些情報擺放在地圖之上,讓袁紹有更加直觀的感覺。

袁紹雙手支撐在桌案上,死死的盯著地圖,看著紅色和黑色的小木人,似乎在尋找著破局的方案,喃喃的念叨著什麼,眼睛裡麵充滿了血絲,一層細密的汗水從袁紹額頭上冒了出來,撐在桌案上的手臂也不由得在顫抖著。

南路和北路得失敗,讓袁紹實在是覺得太失望了。

南路安排淳於瓊,是因為淳於瓊本身就是河洛之人,又在靈帝時期擔任過西園八校尉,多少在河東河內一帶有些聲名,淳於瓊走南線,正好可以用的上之前得人脈和關係,說不定可以直接策反一些河東的士族,達到兵不血刃的效果。

而北路,安排了大量的騎兵,由文醜為正,蔣奇為副進行統領,雖然文醜和蔣奇之間並不算是非常默契,但也不是仇敵,相互配合大體上是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沒想到蔣奇竟然就被斬殺了!

在北路重點安排騎兵,是因為袁紹也知道征西將軍斐潛在並北陰山之地有大量的騎兵部隊,所以必須要有騎兵進行牽製和攻擊,而現在竟然連北部的騎兵對抗也落於下風,這讓袁紹怎麼能不失望?

雖然袁紹口頭上一直在罵袁熙,但是實際上袁熙不管怎樣講都是自己的兒子,就像是許多家長天天叫著自家的孩子是熊孩子,然後就代表著外人可以也叫熊孩子?

郭圖恭敬的站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打擾了袁紹的思路。

袁紹放在地圖上的手指不由自主的顫動著,原本寄希望於北路能夠順利突破,然後一同夾擊並州,然後現在不僅沒有存進,甚至還損兵折將,這樣的結果實在太出人意料,任何人都沒有這樣的心理準備,臨戰之前的戰術推演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提到這種可能。

事出突然,使得原本就捉襟見肘的袁紹,整個進攻並北的計劃如今到處似乎都充滿了讓人觸目驚心的漏洞,即使城府極深的袁紹,也有些慌了神。

“啊哈!”袁紹憤怒的將地圖之上擺放的小木人橫掃一地!

郭圖在一旁嚇了一跳,臉色煞白,大氣都不敢出,鎖著脖子,試圖將自己身形變小一些,廳堂之內隻剩下袁紹重重的喘氣聲。

不過袁紹畢竟還是袁紹,在過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之後,袁紹總算是平複下來,似乎也下了決心,抬起頭,隻不過似乎是不過長時間的僵硬讓袁紹一時之間直不起腰來,仿佛骨頭和肌肉絞在了一處,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一抹痛苦從他的眼中一閃而過。

“公則,請元皓來。”

郭圖楞了一下。

“快去!”袁紹一手扶腰,然後狠狠的瞪了郭圖一眼。

郭圖一個激靈,連忙應答下來,匆匆而去。

堂下的心腹護衛看著袁紹似乎腰痛,便請示要不要叫醫師或是什麼其他的人,袁紹擺了擺手,隻是換了一個較為舒適的姿勢坐在桌案之後,無聲的歎了一口氣。

田豐此時正在家中看書。

雖然說田豐和袁紹達成了一定的妥協,但是田豐心中也是清楚,因為之前造成的舉動,導致他和袁紹之間的裂痕,不是一時半會之間可以彌補過來的,甚至有可能永遠無法彌補。田豐奉命和冀州的這些士族進行溝通和協調,雖然完成了袁紹的要求,但是隨後袁紹就沒有任何的差事任命了,田豐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便待在了家中看書,平日也基本上不出門。

權利之間的鬥爭原本就是很微妙的事。

田豐清楚袁紹的想法。

袁紹想要的是一言堂,然而就選是大漢的朝堂之上,這麼多年都沒有能夠形成一言堂,皇帝說話都要看一看大臣的臉色,袁紹憑什麼以為他就能做到這一步?

這種事情,大家放在肚子裡知道就是,妥協退讓什麼的,也不過是一時而已,最後的勝負還是要靠手段高低,袁紹這裡,就當是看成是一個小朝堂的預演,也是未嘗不可。

畢竟像是這樣的政治上的爭鬥,一味的扯破臉,以砍頭為要挾,是最下三濫的做法,否則董卓也不會到最後幾乎是失去了全天下士族支持,到現在基本上所有人提起董卓,必然說的都是董卓如何殘暴,如何不仁,如何叛逆,對他當年取得的那些功勳,幾乎所有的士族子弟都表示,已經時間太久了,都忘了。

人言道,人老了,事情什麼的都看得開了,所以脾氣就變好了,而這樣得說法,在田豐這裡行不太通,田豐年齡大雖然,脾氣也不見得有所衰減,這幾天雖然說是在家中看書,但是家中得仆從什麼得也是知道田豐現在心情不佳,所以做什麼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稍微有所差池。

因此當郭圖來道了田豐家中的時候,田家之中表現得非常得安靜,就連樹上的鳥雀似乎都不敢鳴叫,又或是乾脆就是被仆從直接趕跑了……

田豐得知郭圖來了,也並沒有出來迎接郭圖,而是依舊在書房當中看書,就像是要安心做學問,不問政事了一般。田豐能成為冀州名士,在學問上的造詣也是頗深的,但問題是田豐更看重的是在朝堂之上取得進展,因此並沒有多少心思在學問上立言立德什麼的。

袁紹讓郭圖來的意思,自然不是讓郭圖隨隨便便派個人過來傳話,而是另有其意,郭圖雖然稱不上的頂尖的智謀之輩,但是多少還是能夠領悟揣摩到袁紹一些的心思,因此便親自等夢,見田豐沒有迎接也忍著,反倒是笑眯眯的,似乎完全不在乎這些一樣。到了書房的時候,見到田豐正在和幼子正在勘誤一條經文,兩個人似乎已經說了許久,桌案之上攤著好幾本的經書。

“見過田公!”郭圖一本正經的行禮道,似乎是完全不在乎田豐對他的怠慢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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