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6章 袁公路的愧疚(1 / 2)

詭三國 馬月猴年 7003 字 7個月前

就在袁術又驚又恐的第一次爬上了城門望樓的時候,紀靈和橋蕤已經是顧不得什麼驚訝和恐懼了,因為他們就是直麵曹軍最猛烈攻擊的防禦將領,必須把全部的精力都集中起來,多餘的情緒都是一種奢侈。

壽春城西麵是矮山,不好展開部隊,南麵不遠處有水,所以大部分的攻勢都在北麵和東麵,如今這兩麵的城牆也是傷痕累累,血跡重重,似乎下一刻就會垮塌下來。

雖然有袁術派來的一部分增援兵卒,但是同樣也要換下一批兵卒去休整,所以實際上在這兩個方向的壽春城牆之上的守城袁軍數目,並沒有增加多少。

對於紀靈和橋蕤來說,在上一次擊退了曹操的一波進攻之後,都是以為曹操至少會等到早脯之後再進行攻擊,那麼至少也有三四個時辰的休整時間,而且之前見到曹軍也一樣是士氣開始低沉,精力體力什麼的也是極大的消耗,多少心中還有些堅守的信念,然而看著當下曹操的進攻陣勢,兩個人也不由得漸漸沒了之前的那種信心……

無論從那個角度來說,曹軍都是應該休整一下的,雙方兵卒搏殺了三天,不,連著今天應該是第四天了,曹操手下的也都是血肉之軀,怎麼能支撐如此長的時間?再加上城外無片瓦遮蔽,兵卒在野外休整肯定是不如壽春城內的袁軍的效果的,就算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是要攻城,也需要再增添一些攻城器械來,又或是挖掘城牆地道什麼的這種方式,怎麼硬生生的就用血肉之軀來蟻附?

紀靈和橋蕤都不能理解,更不用說登上城門望樓的袁術了。袁術也可以說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慘烈的戰場,見到如此血腥的世界,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當他看見了曹軍兵卒不顧傷亡不惜性命,密密麻麻在城下列陣的時候,無邊的蕭殺氣息,竟然讓袁術雙股都有些微微戰栗起來……

紀靈沒有發現城門望樓之上的袁術到來,因為之前袁術也不過是站了一個影子,所以紀靈也以為現在在望樓的也依舊是袁術的那個影子。對於紀靈來說,他的注意力全數都在曹軍的陣列之中,他在尋找曹軍有沒有隱藏一些攻城器械。畢竟守城戰當中,摧毀對方的攻城器械,才能更有效的擊垮對手的攻勢。不過按照現在看來,曹軍或許隻能依靠那不多的箭塔來壓製,利用甲士來步戰先登了?

若是真的如此的話,自己手中還有新增援而來的帶甲生力軍,或許,嗯,應該是可以抵擋得住曹軍的這一次攻擊……

若是真的抵擋的住了,說不準就是曹軍的最後一次攻擊了!

紀靈做出了判斷,立刻也有了決斷,開始大聲的號令起來,一邊給北麵城門的橋蕤傳遞自己判斷的信息,另外一方麵也開始鼓舞周邊的兵卒士氣,讓這些袁軍兵卒能夠知道希望所在。

曹軍在東城門之外集結的最多,紀靈這裡的壓力也自然就是最大,然而紀靈依舊無所畏懼,或者說也沒有什麼心思來畏懼,兵卒的調配,器械的準備,民夫的搬運,還要時時觀察著戰場的變化,增加或是減少兵卒的分布,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在短時間內完成計算和調度,否則戰場之上瞬息萬變,跟不上變化,便隻有吃虧敗落。

不過,紀靈也沒有想到,曹操將他的中軍護衛也派了出來,這一隻由典韋帶領的生力軍,強悍得遠遠超出了紀靈得想象,混在在普通攻城曹軍當中,在第一波攻擊得時候就趁著袁軍沒有反應過來,搶下來了一片城牆!

若不是紀靈帶著自己的本部重甲護衛,及時趕到,死活著將這一批帶甲曹軍精銳殺得殺,趕得趕,說不定曹軍就跟著這一批人擴大了缺口,等到曹軍在城牆之上站穩了腳跟,那就是相當麻煩得一件事情了。

混雜在普通兵卒當中的曹軍生力軍,很是照成了不少的混亂,導致紀靈幾乎就成為了救火隊員,時不時的要帶著本部重甲護衛,前去清理這些冒出來的曹軍力量……

北麵的橋蕤也是幾乎遇到了相同的問題,時不時冒出來的這些曹軍新力軍讓已經是疲憊不堪的袁軍疲於應付,顧此失彼,也逼迫得橋蕤奔走在城頭各處,挽救危局。

然而曹操的安排並非簡單的隻是在兩麵進行蟻附攻擊,在戰況焦灼的時候,潛藏於壽春西山的曹軍猛的撲了出來,在曹昂的帶領之下,打了壽春城西的袁軍守軍一個措手不及。

原本這兩三天的曹軍進攻,根本就沒有攻擊到這個方向上,再加上東麵和北麵幾度吃緊,雖然紀靈等人也有懷疑曹操會不會用什麼聲東擊西之計,然而一步步下來,也不由得被牽引著將兵卒調到了東麵和北麵……

要防禦聲東擊西,便要在西麵布置人手,而東麵的戰況激烈殘酷,兵卒減員極大,難道就一直放著西麵兵卒不動?如果在東麵和北麵被曹軍打出翔,那麼堅持認為曹軍會搞聲東擊西就是不動西麵兵卒,結果東麵北麵被攻破了,那還有什麼意義?

所以,在習慣了曹軍在北麵和東麵攻擊的袁軍,在見到了曹操親自領軍,出現在西麵的時候,幾乎都傻了……

西麵的袁軍守軍,多數都是在東麵和北麵調換下來的疲憊之軍,這樣的袁軍兵卒在麵對著強悍且體力值幾乎全滿的曹操中軍帶甲精銳的時候,戰況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在壽春望樓之上的袁術,幾乎是目瞪口呆的看著洶湧而來的曹軍如同滔天巨浪一般,將他西麵城牆上的守軍拍得七零八落!

曹軍衝擊著壽春城池,仿佛可以席卷一切,淹沒一切。

壽春西麵袁軍守兵企圖堵住這些缺口,然而就像是在洪流當中的螻蟻一般,轉眼之間就被淹沒,除了濺出一些血色浪花來,竟然沒能抵禦曹軍的侵蝕!

十餘麵代表著曹軍的旗幟,也跟著洶湧的巨浪,湧上了壽春城頭,雖然旗麵之上也是傷痕累累,血跡斑斑,但是這些旗幟卻宣告著一些什麼,讓袁術心中開始不由得開始恐懼起來,而這種恐懼,是他多年以來從未體驗到的一種情緒……

在袁術身邊,包括楊弘在內的其餘袁氏子侄,幾乎每一個人都是麵無人色,在那裡戰栗發抖。如此死戰場景,如此大量的生命在頃刻之內消失,他們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早些年的黃巾之亂算得什麼?周邊最為嚴重的不過是潁川地區,根本沒有蔓延到南陽腹地,而就算是如此,潁川也才被黃巾攻下了幾座城池?大多數雄城,黃巾賊也無力攻打。

而眼前的一切,血肉橫飛的戰場,似乎在嘲笑著他們,告訴他們這才是戰場,這才是一向被他們認為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戰場!

袁術同樣在雙腳股栗,但是他依舊強撐著,儘可能,或者說他認為儘可能的不讓其他人發覺出來。安享尊榮富貴二三十年,袁術雖然是大軍統帥,卻難得親臨廝殺血戰之地,眼前一切,令他覺得萬分陌生和恐懼。

為什麼會這樣?

難道不是朝堂之上的利益交換才更重要麼?

我也會死麼?

難道像我這樣天下第二的仲家,也會死麼?

袁術原本的驕傲和傲慢褪下之後,剩下的在他眼神之中的,也就是僅僅剩了恐懼二字而已……

北麵的橋蕤見西麵情況緊急,便領著兵卒前來救援,很快就和曹昂撞到了一處,雙方在城牆之上搏殺起來。橋蕤有戰場上的經驗,但是曹昂有少年人的血勇,當經驗失去了回旋的餘地,被迫和武勇硬剛的時候,往往都被武勇按在身下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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