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是一種品德。
之所以成為一種品德,受到大多數人的稱讚和推崇,除了官方推薦之外,其實根本上的原因就是這個品德很稀有,難以堅持……
試想一下,若是像小區裡麵的狗屎一樣多,不管是走廊還是電梯間,隨處可見,一不小心就中地雷,尤其是在周六早晨特彆多的時候,還會有什麼稱讚和推崇麼?
董承現在就覺得他完全沒有辦法在堅持忍耐。
每天看著車架之上的蟲洞,都快要瘋了!
堂堂大漢車騎將軍,竟然乘坐的是這種車!
董承覺得,這是不僅是打自己顏麵,甚至是在打天子的顏麵!
其實董承並不知道,這件事情,真不能怪曹操。如果留在許縣的是曹操,又或是荀彧,多半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但是如今不管是曹操,還是荀彧,都在外線大野,咳咳,準備和袁紹作戰,這許縣之內自然是托付給了二線,也就是夏侯惇和滿寵來負責,在民生政務上,滿寵的點數自然沒有像是荀彧那麼的高度,再加上蘿卜蹲智力加成也不夠,又要滿足前線需求,又要穩定後方,自然不可能照顧得非常周全,在調撥給董承的儀仗和車輛上出現一些紕漏也是無心之舉。
如果董承和負責這個士氣的官吏說一聲,然後調換一輛也就沒什麼事情了,或者抓幾個辦事不利的小官吏問責,也就過去了,可問題是董承又好麵子,又琢磨著這不是普通小官吏敢做的事情,必然其後有人指使,而指使做這樣的事情的罪魁禍首,又能是誰?
不就是因為當下自己是外戚,有可能威脅到了某個人麼?
俗話說得好,叔叔可以忍,嬸嬸不能忍,董承不想從叔叔變成嬸嬸,便隻能是徹底得解決煩惱的根源。
“陛下……”董承拜倒在地,懇切的說道,“如今大漢紛亂,究其根源,乃陛下未能親政,致天恩窮於地方也!如今陛下已是明達之齡,誠應主政,廣恩寰宇,被澤萬民!”
劉協默默的點了點頭,在心中給董承點了三十二個讚。劉協他也想要親政,但是問題是條件不允許啊。“愛卿可有何策?”
“……如今許縣之內,阻陛下親政者,唯一人也……請陛下給老臣一道詔令……老臣必將聯同忠義之士,除此奸妄……”董承在地上驅前了兩步,沉聲說道,“臣,蒙陛下天恩,僥幸高祿,如今見陛下雄才大誌,竟不能展,實乃心痛不已,寢食難安……”
“嘶……”劉協吸了一口氣,雖然早就將周邊的侍從護衛退下了,但是依舊下意識的左右看了看,沉吟半響,然後才低聲說道,“國丈,此事非同小可……”
董承叩首道:“老臣……甘為陛下肝腦塗地,以報君恩……陛下,正所謂,事在人為,如今賊人在外,正值剪除良機業……若是待其羽翼豐滿,恐怕是……”
劉協又沉默了片刻。董承說的也沒有錯。不過,依舊還有問題,劉協雖然年齡不大,但是畢竟經曆得比較多了,思想也比一般的少年人要更加考慮全麵一些。嗯,就像是辣雞當中的戰鬥機,要麼買的好,要麼啃得起,但是追根究底,依舊還是屬於雞。
“其下人馬眾多,國丈可有定策?”劉協將董承攙扶起來,悄聲問道,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感覺到,他的話語似乎因為激動,抑或是因為緊張,而有了一點顫音。
董承顯然也考慮過這個方麵的問題,便毫不猶豫的說道:“當下之形,可比昔日長安否?誅其惡首,收其黨羽,便可安天下也!可假詔其歸,老臣便同忠義之輩,斬賊於城下,宣首之惡,赦宥其眾,便可定也……”
當年董卓不也是兵馬眾多麼?但是董卓一死,不就是樹倒猢猻散了?要不是王允那個倔強的老頭自尋死路,把持著朝政不分權,又怎麼會落得被西涼亂兵反噬的下場?
隻要掃尾工作做的好,區區一個曹操,連董卓第二都算不上,又能算得了什麼?
“陛下不必憂慮……”董承表示,這些事項他都考慮好了,都有完全得對策,現在隻欠一道東風,嗯,詔書,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動手了,“可致信於冀州,令二虎相爭,待其疲憊之時……”
“……退一步來說,若有反複,亦可令人至河洛召集征西,嗯,驃騎將軍前來護駕……驃騎將軍若來,一可掃蕩謀逆,穩定許縣,二可令其收冀州,誅殺袁賊,三來遠其基業,可虛其後,若是……亦可……如此一來,天下豈不是儘在陛下帷幄之中?”董承侃侃而談,就像是什麼許縣對一般,彈指一揮間,天下風雲變。
不就是像殺董卓一樣,如今董卓二代眼看著肥了,便先殺董卓二代,然後讓董卓三代搞二代剩餘兵馬,然後轉頭一看董卓三代肥了,也可以繼續再殺董卓三代,培養董卓四代……
國家這麼大,總是要允許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的麼。
劉協仰著頭,閉著眼,思索著。
他是劉協,但是他也是天子,大漢的天子。
“……不過當下印璽皆存於尚書台……”劉協低聲說道,“若取用之,必然引其疑心,多為不美……”其實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也就代表著劉協心動了。
“陛下……若是如此,老臣到有一策……”董承低聲回應道,“陛下可賜老臣些信物就是……屆時老臣便宣稱有了陛下密詔……”
“國丈忠體為國,寡人銘感五內……”劉協左右看了看,實在找不出什麼可以替代自己的信物,沉吟半響,便解下了腰上的玉帶,交到董承手中,“……國丈還是要小心行事……”
“陛下!”董承熱淚盈眶,“老臣,老臣必然不負陛下之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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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所謂衣帶詔這個事情,衣帶是多半是有的,但是所謂血書,甚至是家奴什麼的,恐怕是羅老先生的發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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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內。
張郃與高覽已經停留了一段時間了,但是依舊沒有得到冀州發出的繼續向南麵進攻的具體指令。
“張將軍……”高覽說道,多少有些抱怨之意,“這都待了幾天了……”
張郃看了高覽一眼,微微歎了一口氣,說道:“稍安勿躁。”雖然口頭上張郃在安慰高覽,但是實際上張郃心中也沒有多少底數。
來到河內已經是好多天了,但是一直都沒有繼續軍事行動,像是要往南攻打,又舉棋不定,這樣的感覺讓張郃也有些不是很舒服。
“都說兵貴神速,你看看我們也是到了不少時日了,也沒有任何動靜,這還能算是什麼兵貴神速麼?”高覽依舊還是吐槽著。
張郃想了想,說道:“……主公……恐怕是還有其他什麼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