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須人大概有些阿爾泰的血統,膚色比較偏白,因此風吹日曬之下,不像是呂布魏續這樣的古銅色,而是有些像是煮熟的蝦米一樣通紅。
不過體格麼,倒也算得上是高大強壯一類的,蓄著胡須將嘴都遮蔽起來了,吃東西還需要特彆將胡子抹到兩邊,呼嚕嚕將吃完了,和呂布正式的會談才算是開始。
雙方各自介紹了自己的部下,呂布注意道危須帶來的兩個手下,倒也是頗為精壯,體態高大較瘦的手長腳長,目光銳利,像是一個善射之人,而身材稍矮強壯的另外一個,則是手指骨節粗壯,應該是屬於近戰強悍的類型。
危須人讓手下送上了一個鼓囊囊的牛皮袋,用著不是很標準並且乾巴巴的漢語,笑著對呂布說道:“一些,嗯,少東西……將軍痛苦了……”
“啊?哦……”呂布楞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危須人說的是什麼,揮揮手讓兵卒將牛皮袋拿上來,入手沉重,打開一看竟然裝了一些狗頭金!
雖然狗頭金不是純金,純度其實也不怎麼樣,但是沉甸甸黃燦燦的也十分耀眼。
呂布哈哈一笑,然後將牛皮袋拋給手下,讓其收起來,點頭說道:“有心了……”
危須族長笑著,目光閃爍著說道:“將軍高興就好……前年我還更多……現在被焉耆人搶走了……”
“你的意思是覺得我會貪財,所以就挑撥著我去搶焉耆人?”呂布似笑非笑的問道。
危須族人敏銳的察覺到了呂布表請的變化,連忙擺手說道:“不,不是的,將軍……這隻是將軍痛苦……痛苦……”
“是辛苦!辛!”呂布忍不住強調道。
“心?”危須族長撫胸,然後低頭看了看,“這裡苦?”
“唉,算了……”呂布不打算糾正了,“打焉耆不算什麼大事……黃金雖然也不錯,但是黃金不能吃,也不能穿,多了也就那樣,沒什麼用處……”
危須族長努力聽著,然後說道:“可以,那個,換,吃的,穿的……”
“哦?你還聽懂了?”呂布點了點頭說道,“可是,找誰換?”
“找……呃……”危須族長正想說些什麼,結果一下子卡殼了,因為他意識到,其實漢人就是最大交換商。當然,也可以往西去找貴霜和安息,隻不過更不方便就是了。“將軍……你要什麼?”
呂布擺了擺手,說道:“錯了,是你……是你有什麼?”呂布其實也不是笨,隻不過更習慣於這樣比較直接了當的溝通方式,而這種方式更適合於胡人之間,並不適合於那些已經習慣了之乎者也的朝堂之上。
很顯然,危須族長也很適應這樣的模式,並沒有覺得呂布這樣的言語有什麼冒犯和不妥,反倒是眼睛一亮,頓時信心倍增。他原本來的時候就擔心會被像是在李儒那邊一樣,三言兩語就被打發了,沒想到現在這個漢人的將軍倒是願意談論一些更為深層的話題。
至於呂布直言好處,危須族人反倒是放下了一些心來,如果說呂布什麼都不說,抑或是什麼都不要,反倒是讓危須族人擔心會有什麼其他的問題。
“將軍……”危須族長略微遲疑了一下,又看了看周邊呂布手下的彪悍模樣,似乎最終下了狠心,說道,“將軍……金子,我知道,有個地方,有金子,將軍幫我,我就將這個地方告訴將軍……”很顯然,這句話危須族長似乎想過很多遍了,說的時候倒也清楚明白,比起之前的含糊好了不知道多少。
“哦?”呂布指了指剛才的那牛皮袋子,說道,“你是說這些金子就是那個地方來的?”
“是的……”危須族長點頭。
呂布啊哈了一聲,大笑了幾聲,就在危須族長認為有希望的時候卻說道:“你們之前和焉耆打起來也是因為這個願意吧?”
危須族長變了臉色,支支吾吾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因為反正也不在你們手裡,所以現在說出來給我,如果我貪心金子,就等於是一定咬和焉耆打一場,也就等於是替你們報仇了,而你們什麼都沒有付出……”呂布哈哈笑著,說道,“這個賬你倒是算得不錯麼!”
“我們給了金子啊……”危須族長說道。
“可是那個地方已經不再你手裡了,不是麼?”呂布笑著,擺擺手說道,“換些彆的罷……不用急,你可以好好想想……”走了一趟漢人朝堂,呂布表示現在回來,麵對這些胡人的時候簡直就是太簡單了。
危須族長和自己的手下交換了一下眼色,似乎在商量著什麼,最後說道:“將軍……我手上還有一些馬……非常非常好的馬……如果將軍願意為我搶回草場,我願意給將軍分……分一半……”
“好馬?”呂布忽然呼哨了一聲,然後遠處赤兔馬聞聲也長長嘶鳴了一聲,似乎就在回應,“有我這樣的馬麼?”
“這個……”危須族長自然也是懂馬的,伸直了脖子盯著赤兔馬看了看,有些喪氣的說道,“沒有……也不壞更多……和我的馬一樣……”
“什麼壞更多?”呂布不是很明白,但是轉頭去看危須族長的馬,心中衡量了一下,“你是說像你的馬一樣?”危須族長的馬自然比起一般兵卒的戰馬要更好不少。
危須族長點頭,“是!這是我們最後的東西,如果不能,我們寧願壞了……”
“哈哈哈……”呂布對於危須族長的隱隱威脅的話不以為意,說道,“那有多少?五千有沒有?”
“五千?!”危須族長瞪大眼,“那是好馬!好的馬!怎麼有那麼多?!我隻有五……不,三百……”
“那好,那就五百……”呂布斬釘截鐵的說道,在驃騎將軍身邊混了一段時間,呂布也學了幾招商業上的散手,“五百隻!像你這樣的馬!我就出兵找一找那個什麼焉耆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