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3章抓到狗崽子了(1 / 2)

詭三國 馬月猴年 9685 字 7個月前

鮮卑人和烏桓人的步兵爭奪陣地戰,一開始就顯得有些滑稽和可笑。因為雙方都是不習慣於步戰,胡人一身的功夫幾乎都在馬背上,一下了馬,就少了一半。

一直要到了女真時期,胡人步戰的威力才漸漸的顯現出來,但是那是因為女真已經可以穿上了鐵甲,而鐵甲的冶煉和打造工藝技術,現在還隻是在漢人工匠手中,所以也就可以想象當下的鮮卑人和烏桓人的戰鬥,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情況了。

烏桓人嗚呼呼的衝,然後嘩啦啦的退,雙方箭矢往來,但是命中率都不是很高,因為烏桓人是散兵線,而鮮卑人有寨牆。

和漢人步卒攻城的那種血肉磨盤的慘烈情景,完全不一樣……

既沒有氣勢,也沒有磅礴的決心,雙方就好像相互配合著唱戲,你射兩根箭矢,我這邊嗷嗷叫兩聲,我這邊往上衝一衝,你那邊嗷嗷叫兩聲。

出現這樣的情形,雖然看起來詭異,但是又十分的合理。

對於難樓來說,他隻要拖住了鮮卑人就成了,至於消滅鮮卑人,抱歉,臣妾做不到。而對應於泄歸泥來說,也差不多一樣,烏桓人不拚命正好,他也不想要衝下去和烏桓人拚命,於是乎整體的局麵便是如此的井然有序,進退有度。

雙方就像是德州牌桌上都拿到了不錯手牌的,相互裝模作樣的添加著賭注,等候最後開牌的時刻……

現在就是看雙方的後手,什麼時候出現了。

……╰(‵□′)╯……

這一兩日,曹純幾乎沒有回設在後方的營地之內休息,累了,便是找一個避風處裹著大氅囫圇睡一覺,餓了,便是乾糧和清水,唯一的想法,就是距離漁陽近一些,然後可以更早的殺到漁陽之下。

漁陽,現在就是曹純的心魔。

對於烏桓人,曹純不抱有任何的好感,甚至如果不是曹洪作為主帥下達了命令,曹純都想要將這些烏桓人統統都殺了,扔到山澗下去喂野獸,連坑都懶得給這些烏桓人挖一個。

曹洪為什麼要留下這些烏桓人,曹純自然也是清楚。

所以現在曹純就處於一種情感上極其厭惡,但是理智又要告訴他克製的矛盾狀態之下,再加上他本身對於漁陽的那種迫切的渴望,自然使得曹純焦躁起來。

就在曹純即將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的時候,忽然接到了烏桓人的信息,他們發現了鮮卑人,並且在交戰當中,希望曹軍能夠迅速趕過去救援……

曹純先是讓人將消息傳遞回後方的大本營,然後開始磨刀。

即便是百煉鋼,在漢代冶煉技術條件下,也不可能完全不生鏽,不崩口,不變鈍,所以大戰之前,先磨一磨刀,確保自己要砍下對手人頭的時候,不至於刀口卡在了對方骨頭上。

刷,刷刷。

冰涼的水,冰涼的刀。

卻讓曹純的心逐漸的火熱起來……

救援?

救援個屁!

曹純才不在乎烏桓人究竟死多少,他隻要對手的人頭,隻要最終的勝利。如果說烏桓人和鮮卑人直接鬥得雙方都殘了,才是他最想要的理想結果。但是也不能太晚去,因為烏桓人那種尿性,嗬嗬,不是曹純看不起,是所有大漢人都看不起……

更何況據說烏桓人竟然和鮮卑人下馬步戰,這簡直就是一個笑話,讓曹純忍不住都想要大笑起來。曹操最缺是什麼,便是戰馬!若是烏桓人和鮮卑人都舍棄戰馬,都下馬步戰了,那簡直就是天大的喜訊!

所以,殺吧,殺吧,相互殺得越多,便是越好。

曹純將戰刀豎立,用手輕輕的摸過刀口,感覺到刀口那細細的刮手感,微微的笑了起來,忽然覺得心平氣和,但是又隱隱有些期待。

不知道這把戰刀,接下來砍下的第一個人頭,會是誰的頭顱?

……(`皿′)……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

柯比能站在山崗之上,看著漸漸落下去的太陽,心中忽然浮現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慌亂感覺。這種感覺非常怪異,似乎很陌生,但又像是曾經出現過……

在山崗後麵,便是準備出發的鮮卑人。

隻有夜色,才能使得軍隊新進而產生的煙塵不暴露出來,所以柯比能等到了現在。

『大王……』柯比能的護衛說道,『大夥兒都準備好了……』

柯比能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有些猶豫起來,但是柯比能很快的擺脫了這種猶豫,下令讓手下開始向前,準備包抄烏桓人。

今天他舍棄了泄歸泥,明天就是部落裡麵的其他人舍棄他,更何況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他也沒有理由丟下泄歸泥。這一點,柯比能還是能明白的,所以即便是他在內心深處似乎隱約有些不安,但是他依舊發出了號令。

鮮卑人開始默默的向前進軍,在昏暗的光影之下,一個個的身影被拉扯得很長,相互交疊在一起,就像是在狂風當中亂擺的野草。

柯比能仰頭,看著漸漸昏暗下來的天空。

越往上看,便是越發的覺得自己的渺小。

天空廣袤無垠,包裹著整個的大地,所以自己這個撐犁之子,真的會在撐犁的眼中麼,漢人有一種說法,說是每一顆的星星都代表了一個人,那麼若是這種說法是真的,代表了我的那個星星又是在什麼地方?

『大王……』柯比能的護衛提醒道,『該出發了……』

柯比能收回了目光,提起了麵前的戰斧,沉甸甸的戰斧似乎讓柯比能有些空蕩蕩的心重新沉穩了下來,『出發!搞死了那些烏桓狗崽子,我們就回大漠去!』

…………

太陽升了起來,泄歸泥眯著眼,看著在東方的太陽。

草原上的朝陽和漢地內的朝陽並不一樣。

草原上的朝陽是柔和的,溫潤的,暖暖的就像是一個沒煮熟的雞蛋芯,而漢地的太陽一爬上了山脊,就是威風凜凜,四下散發著令人不敢直視的光華。

這讓卸歸泥很不舒服,而讓卸歸泥更不舒服的,蜷縮在這樣一個破爛簡陋,好像有防禦又好像沒有防禦體係的漢人廢棄村寨之中。

草原上的胡人,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從來都是這麼簡單,但是現在這樣的戰鬥模式又是算什麼?學漢人的麼,又學不像,依舊是胡人的麼,又是自己騙自己……

泄歸泥將目光轉向了山腳下,烏桓人也正在懶洋洋的準備著早餐什麼的,似乎也不著急進攻。泄歸泥冷笑了一下,不過很快又將笑容收了起來,『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還沒到?』

有些事情想起來的時候容易,但是要做起來的比較難。

比如定一個小目標什麼的。

柯比能就是如此。他覺得夜間行軍,不就是夜間行軍麼,在大漠之中也不是沒有乾過這個事情,但是等他實際上出發的時候,卻發現問題頗多,山穀山道可不像是草原大漠,走起來的時候自然比在大漠當中難行,這使得他們行進的速度大大降低……

不僅如此,等到天快亮的時候,柯比能發現一部分的鮮卑人竟然掉隊了,當然,柯比能相信這些人隻是暫時性的掉隊,而不是『轉進』,但是柯比能也沒有了時間去等待這些掉隊的鮮卑部落,隻能是派遣了一些人往後麵聯絡,然後加快了速度往預定的地點趕去。

天色亮起來之後,烏桓人也就在烹製早脯,如果不看服飾,甚至看不出烏桓人和漢人究竟有什麼區彆,都是一樣的圍著鍋釜,盯著裡麵的烹煮的米糧野菜吞口水。

當然對於難樓來說,他所期待的曹軍也沒有到,這讓他心中多少有些不安起來,派遣出去的人如果說沒有出現什麼意外,當下便應該是早就到了才是,但是現在還沒有接到任何的信息,這就使得難樓心中沒有底,是自己的傳令兵出了什麼事情,還是曹軍哪方麵出了什麼問題?

『來人……』

難樓才剛剛呼喚了一聲,轉身準備招呼人手,再派出一隊傳令兵的時候,忽然看見了自己後方騰起了一些煙塵,雖然在朝陽之下並不是十分的明顯,但是也足夠標明是有一隻部隊朝著這個方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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