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4章說什麼才做什麼(1 / 2)

詭三國 馬月猴年 10966 字 7個月前

在曆史上,青州兵的問題是於禁捅出來的。

或者說是於禁碰到的,然後捅出來的。

當然,那個時候的青州兵,到底是真青州還是假青州,不得而知, 但是於禁也基本上斷了自己在曹家的路,雖然說曹操笑嗬嗬的表示於禁是個好同誌,但是曹丕可沒有這麼覺得,尤其是在於禁跳槽又回來了之後。

三國之中,對待跳槽的態度麼,劉備第一, 曹操第二,嗯, 然後沒第三了。孫大帝排不上號。人人都說劉備虛偽,可是真到了劉備那個份上,在員工跳槽之後不僅是不怪員工,還繼續發遣散費,甚至還出錢派人護送,讓跳槽員工妻與子前往彙合的,能做到這樣的主公又有幾人?

即便是在後世,天天標榜自己從來不虛偽,是真小人的資本家,呃,換個名稱叫企業家的,又能做到什麼程度?

敢離職,打斷手!

曹丕對於於禁的態度, 一方麵可能是收到了儒家經義影響,一方麵可能也是因為曾經的青州兵事件。畢竟當時於禁沒有任何請示的行動, 就直接殺上門去……

嗯, 從這個角度來說,於禁不是號稱謹慎的麼?

算了, 曆史上的疑問太多, 現在麼,在屯田大營的則是鐘繇。

而鐘繇的前來,是因為孔謙。

孔融兄弟孔謙,氣勢洶洶的帶著苦主直闖許縣到了天子麵前告禦狀,憤聲高呼要討一個公道!

這一件事,也同樣顯得非常的蹊蹺。

任何人,都會遇到不公平的事情。這種不公平的事情,或是大,或是小,但是都是相對而言的。對於真正普通的民眾來說,隻有生死,才是最大的不公。

士族子弟病了,有錢,可以享受專人照顧單人病房,醫藥什麼的根本不需要考慮費用,而普通百姓呢?病了更多就是自己熬,實在是痛不過的就乾脆了解自己。

公平麼?

但是有士族子弟會特彆在意百姓的生死麼?

顯然沒有。

所以, 正常來說, 孔謙會在意這些百姓的生死麼?

除非是……

畢竟若是真要在意,那麼之前黃巾之亂的時候他在哪裡,他做了什麼?袁術袁紹征調民夫,曹操屠戮徐州的時候,孔謙又在何地,又做了什麼?

然後現在孔謙不僅是在第一時間接到了相關百姓被殺戮的報告,而且立刻遇到了苦主遞送上了相關『物證』!孔謙剛表示疑惑,然後便是迅速的有人提供了相關的『確鑿』的線索!

好大一塊,帶著好幾根黑毛的豬肉!

好惡心!

好悲慘!

好可憐!

旋即從未吃過快餐店的孔謙,表示自己要『抗爭』,有『憤怒』的時候,便是立刻有人遞上了旗幟,上麵還有儘心設計出來的圖案和文字,貼心的寫了注明,還生怕旁人看不懂,甚至還有人一邊以官話高呼一邊以俗語詳解,力求讓所有層級的人都能聽得清楚看得明白。

同時還有人會給孔謙出謀劃策,表示某某地方是曹丞相的掌控區域,不能去,要避開,某某地方是『同情百姓』的,可以走那邊……

然後就從臨近雒陽之處,莫名其妙,一路上有人提供水,有人提供飯,有人送來了衣服和拐棍,有人還貼心的給了路費,就這樣暢通無阻的一路到了許縣!

欸,剛好,那一天,天子說要到許縣周邊看看秋收,視察一下鄉野……

然後孔謙就咣當一聲,落在了天子麵前。

就是這麼巧,就是這麼寸!

麵對這樣的情況,天子劉協當然要表示詳查,立刻獲取了一大批的『百姓』的歡呼喝彩。

曹操則是默然在一旁,冷眼不語。

就連天子詢問說應該如何處置的時候,曹操都隻是應一聲,全憑天子做主。

天子劉協覺得老曹或許有問題,或許沒問題,但是之前老曹才說了一些『規矩』,現在又『暴雷』說老曹同學手下沒有『規矩』,這使得天子劉協也就自然難以相信老曹同學了。

所以,最終這個青州球,就到了鐘繇的腳下。

正常來說,麵對這樣的局麵,對於這些苦主而言,一般都是安撫為主。畢竟人死不能複生,一方麵緝拿凶手,另外一方麵給與相對的安置。

可是,有這麼一群人不關心誰死誰活,卻鬨著要『真相』。

但問題是,青州球就真的是青州人做的?

調兵來打青州軍麼?

不說青州軍未曾舉起反旗,就連事情都不是那麼清晰……

當然,對於某些人來說,這個事情已經是非常的『清楚』了,有人證,有物證,還有苦主,還有旁證,甚至還有群情沸騰的『正義百姓』!

天子隻能說查。

曹操說好,查。

誰來查?

天子四下張望,便是有人推薦鐘繇來查。

天子便是點名了鐘繇。

鐘繇低著頭,臣領命。

然後鐘繇就到了屯田大營來了。

屯田大營,是潁川地麵上,青州兵,或是說是青州人最集中的地方,到這裡來查,也自然是無可厚非。

天子讓鐘繇負責這個事情,一方麵是覺得鐘繇是潁川人,另外一方麵則是之前曹操剛殺了種宏。雖然此鐘非彼種,但是因為之前種宏和鐘繇的關係也不錯,甚至還有些七扭八拐的親屬關係。

這一點,大家都知道,畢竟種宏也沒少宣稱他和鐘繇之間的交往情誼。

劉協覺得鐘繇應該不是曹操那一夥的。

鐘繇確實不是曹操那一夥的……

但是同樣的,鐘繇也不是天子這一邊的。

甚至,鐘繇也不站在那些『受苦百姓』的陣線上。

鐘繇隻站他自己,隻為他自己帶鹽。彆管貨是真的還是假的,重點是自己的鹽。

因此見屯田大營之內群情憤憤,鐘繇卻不慌不忙,甚至連絲毫驚訝的神情都沒有,就像是在中軍大帳之外的那些喧囂之聲,便如清風過耳一般。

見到鐘繇如此神態,任峻原本有些緊張的情緒也平穩了一點,沉默了一會兒,『鐘侍中,汝待如何?』

鐘繇笑了笑,然後才緩緩的說道:『某進大營之後,可有當場言緝拿一事?』

任峻愣了一下,旋即皺起眉頭來,『汝言奉天子令……』

『沒錯,天子令!』鐘繇點了點頭,又是點了點在任峻桌案上的那封詔令,『天子令在此啊!』

任峻終於不算是太笨,頓時變色,刷的一下站了起來,就要往外而走,卻控製了身軀,轉向鐘繇,『多謝鐘侍中!』

鐘繇微微點了點頭,捋了捋胡須。

『某少陪一會,還望見諒……』任峻一邊往外走,一邊高聲吩咐道,『來人,上茶,上些點心來!好生伺候!』

任峻掀開中軍大帳的門簾出去了。

過了片刻之後,大營之內便是越發的喧囂起來,然後便是驚呼,然後一切的紛亂截然而止……

又是過了片刻,等鐘繇將端上來的茶水喝了一些之後,任峻帶著一些血腥味回來了,向鐘繇拱手先表示了歉意,然後又謙讓鐘繇到上首並案而坐……

鐘繇擺擺手,示意自己就坐在這裡,『任中郎……都辦妥了?』

『……』任峻坐下,也端起茶碗來喝了一口,點了點頭,『辦妥了。或是暫時妥了……』

鐘繇點了點頭,沒有去問任峻這個『妥了』究竟是死了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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