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的夏天,獨立團自從新團長李雲龍上任剛半個多月,全團上下正憋著一口氣,勢要洗刷大半月之前的那次恥辱。那時獨立團的團長正是現在的副團長孔捷,他打了十幾年仗,從來沒見過這樣邪門的鬼子。那些鬼子人數並不多,也就幾十號人,可這幾十號人愣是把他一個團的人殺得丟盔卸甲損失慘重。
那件事過後孔捷被撤了職,還是李雲龍在首長麵前為他全力爭取,這才讓他留在獨立團擔任副團長職務。
李雲龍和孔捷兩人紅軍時期剛入伍時就在一個班,當了近二十年的老戰友,屬於可以托付生死的關係。他倆此刻正對坐在團部屋裡土炕上,孔捷抿了一口劣質燒酒,咂吧咂吧嘴,道:“老李,聽說了嗎?上級給咱們團派了個政委,就這兩天來報到!”
李雲龍罵道:“來就來唄?老子以前在新一團時上級就老是給我派政委,這一個個的淨是些白麵書生,哪能跟咱尿到一個壺裡去?那些政委個個受不了我,還不是都主動申請調走了?”
孔捷笑道:“我聽說咱這位政委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在延安抗大第四期那可算個人物!人家當年可是燕京大學的高材生,還是‘一·二九運動’的主要領導人呢!我說老李,新政委來了你可彆給人家甩臉子!”
李雲龍笑罵道:“那可說不準,萬一這政委又和咱尿不到一個壺裡,咱可不慣他那些毛病!一句話,其他的我可以不管,不過軍事上必須我說了算!”
孔捷拿出火柴點上煙,給李雲龍也遞了一根,譏笑道:“是,你李大團長多牛啊?就連老子現在都隻能給你打下手了!”
李雲龍訕訕笑道:“老孔,你彆這麼說,咱倆誰跟誰啊?再說了,你在獨立團當這個副團長就像是打短工的麥客,說不定哪天就調走扶正了!”
孔捷抽了口煙,歎道:“哪有這麼容易?我現在可是戴罪之身,要沒立個大功怎麼扶正?”
李雲龍笑道:“所以我幫你想了個辦法!你知道嗎?萬家鎮有個皇協軍第八混成旅,原先是國民黨的保安團。論戰鬥力連二流都算不上,自從給鬼子當了漢奸以後還成精了,居然弄了個騎兵營?你說,這騎兵營你看著不眼饞嗎?”
孔捷忙拿過地圖來看,邊看邊道:“有這麼好的事兒?老李,這事你可不要和我搶啊?不就是長途奔襲五十公裡嘛?老子隻要帶一個營突然發起攻擊,要是搞得好,兩個小時就能結束戰鬥!”
李雲龍笑道:“這不就是想勞您大駕嘛?你想啊,你隻要乾這麼一票,給咱獨立團弄回一個騎兵營來,師長還不把你給調走扶正?”
孔捷笑罵道:“你狗曰的可拉倒吧!瞞著上級私自動用一個營的兵力,弄不好上級怪罪下來可夠咱倆喝一壺的!說得好像你送給我多大功勞似的?”
李雲龍也笑罵道:“你他娘的怎麼把好心當成驢肝肺呢?你要不願意帶隊老子就親自去,說得好像老子還求你怎麼的?”
孔捷忙道:“彆啊?我去還不成嗎?這麼多天憋在這鬼地方,老子都快憋出病來了!這趟活兒誰也彆跟老子搶!”
李雲龍笑道:“這不就對了?提醒你一聲啊,要去可得抓緊,這要是等新政委來了,咱再想乾這一家夥可就不好弄了!”
孔捷忙道:“說得對!老子現在就去下命令,讓一營馬上抓緊時間休息,今天半夜我們就動身,淩晨四、五點鐘發起進攻,天亮就能結束戰鬥!你就在家裡小酒喝著,明天中午老子就帶戰馬和裝備回來!”
說完,孔捷翻身下炕,連軍裝扣子都沒扣好就想出門,李雲龍叫住他道:“你先彆急,還有個事我得先和你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