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結局(1 / 2)

眼前發生的一切對謝老爺來說, 猶如五雷轟頂也不為過。做夢都不想到被江湖人傳的神乎其神的煙雨樓樓主,竟然是他兒媳婦!

這一瞬間他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想,最後隻驚愕的問了一個問題:“你來我謝家, 究竟所為何事?”

道維懶懶的換個舒服坐姿, 瑤瑤立馬給他腰後墊一個軟綿綿的墊子, 以期將他照顧的妥妥帖帖。

這時才不緊不慢開口:“自然是報仇啊,否則好端端的我放著煙雨樓老板不做, 男扮女裝跑你家當受氣兒媳婦兒?”

謝老爺人都懵了,腦中隻餘下最後一個念頭:吾命休矣!

快速回憶這些年招惹了什麼不得了的仇人,與眼前之人有關的又有誰?

可思來想去都沒有一個能與之對上號。

腦門兒上冷汗層層,後背衣服被汗水沾濕,整個人像是從冷水裡拎出來的一樣, 雙腿發軟,眼前發黑, 用著最後一點意誌力堅持站在這裡,迷茫又不解的問:“你到底是誰?”

道維不耐煩欣賞這人的醜態, 好心讓對方做個明白鬼:“說來咱們也是老恩怨了,杏林樓家, 樓千秋是我爹。”

謝老爺腦袋像是被人重重敲了一錘似的嗡嗡直響, 瞬間想明白了許多這些日子反複沉思卻無解的事情。

所以謝家眼下遭遇的這一切都是眼前這人在暗中做推手?敗在這樣的人手裡,他不冤,謝老爺心裡不斷安慰自己, 他是個能輸得起的人, 這個跟頭他謝金年認。

可如此一來,還有一個疑點始終叫他想不通,今天眼看著是送上門來任人宰割了, 那爭取做個明白鬼吧,於是艱難開口:“當年玉樓樓主親自動手,你是如何僥幸逃脫的?”

道維不甚在意道:“哦,你還不知道吧,玉樓樓主樓萬冬,和我爹樓千秋,是嫡親兄弟啊。”

謝老爺:“@#¥%%……”

這他娘的隻有我不知道嗎?隻怕整個江湖都無人知曉這驚天秘密吧!

他娘的當年但凡有一人知曉此事,我也不能求玉樓的人去殺你爹全家啊!

竟然是從一開始就走錯了嗎?

謝老爺萬分絕望的想,老天待自己何其不公啊!

謝老爺是被大管事叫人給拖出去的,人走了,他站過的地方留下一灘深褐色汙漬。

大管事厭惡的皺眉,很快就有人上前來撤掉了那張價值千金的毛氈地毯,潑水,掃撒,熏香,一係列動作進行的悄無聲息,讓懂行的武林人士瞧見,定然要驚掉下巴。

因為這些穿著煙雨樓普通雜役服,做著最下等的掃撒工作之人,一個個身輕如燕,腳步輕緩,吐息悠長,太陽穴鼓脹,單論內息的話,至少是江湖二流高手。

煙雨樓,恐怖如斯,名不虛傳!

至於道維,早在謝老爺失態的第一時間就嫌惡的離開現場,行在三樓走廊間,瑤瑤姑娘陪伴左右,叫那些拚儘全力才能上來的名流才子們瞧了,一個個對道維的身份好奇又忌憚。

遠遠地和他打個招呼,不敢上前打擾,隻靜靜讓開道兒,悄悄注視他離開。

瑤瑤跟在道維身後半步距離,輕哼道:“還以為是多硬的骨頭呢,麵上表現的一副很輸得起的樣子,怕是連自己都騙過了,誰知咱們還沒動真格兒的呢,就先軟了。”

眼珠盈盈一轉,試探的握住道維胳膊,放軟了聲音道:“所以說啊,這天下間的男人大多是沒用的軟蛋,隻咱們樓主是獨一無人的大英雄呢!”

一縷勾魂的香氣自鼻尖略過,不濃,卻讓人心癢,放一般人跟前,早被勾的走不動道兒了,道維似沒察覺一般,隨手從走廊間的裝飾瓶中折下一枝海棠花插在瑤瑤發間。

瑤瑤在這一刻緊張的忘了呼吸。

等回過神發現樓主已走遠了,三兩步追上去,就聽樓主清朗的聲音道:“瑤瑤啊,你要知道這世間的男子呢,如美人兒一般,隻可遠觀不可褻玩,離得近了,吃飯磨牙,睡覺打呼,上床不洗腳之舉比比皆是。

隻會讓你幻覺破滅,心碎一地啊!”

瑤瑤張張嘴,有一肚子話想說,但瞧見眼前人雖一副玩世不恭遊戲人間之態,可他眼神比誰都清明,身處酒醉金迷之中,從未有一刻淪陷,就知道這個男人心冷漠的可怕。

她不知道他將來會為誰心動,眼眸會為誰沾染欲/望,可至少現在她知道,那個人永遠不會是自己。

於是後退一步,盈盈下拜,低頭輕聲道:“瑤瑤明白了。”

可她從未想過,直到自己韶華不再,容顏老去,子女成群的那日,眼前之人依然是煢煢孑立,孤身一人,遊走江湖。

到了那時,煙雨樓的勢力究竟有多廣,她身為其中重要一環,也說不清楚大概。

江湖上時常有樓老板的傳說,有人說他鶴發童顏武功高強,有人說他梅妻鶴子灑脫一生。有人說他一身黑衣年不過三十,也有人說他其實是個美豔女子,容貌與當年故園謝家失蹤的大少奶奶有七八分相似。

對以上傳言,樓裡眾人總是一笑置之。

可有人說樓老板早已故去,現在江湖上從不露麵的樓老板是煙雨樓為了保持神秘,找人假扮的。煙雨樓實力早已不複當年,內鬥不斷,隻剩一個空殼子。

當然說過這話的人全部親眼見識到了煙雨樓到底還有沒有實力,保證他們一輩子都不敢在公眾場合對“煙雨樓”三個字評頭論足。

眼下,道維煩了每日行走在煙雨樓中,美人相伴,鶯歌燕舞的無聊且枯燥生活,書信一封給大管事,自個兒拎了把劍出走了。

大管事瞧見那封上書“去去就回,歸期不定,勿念”的信,頭都大了。

始作俑者道維卻一身輕鬆心情愉悅,做起了路見不平仗劍江湖的大俠,事後彆人問起恩公名諱之時,非常中二的留下一句:“叫我路不平好了!”

從南走到北,路不平陸大俠俠肝義膽,赤膽忠心的名號無人不知。

從東走到西,路不平路大俠專治各種不服,一人一劍殺進天山四十八寨的故事淵源流傳。

這日道維剛被西域周家家主殷勤招待完,出了大門就瞧見一群腰間跨刀的彪悍女子圍著一個男人指指點點。

走進了一瞅,那男子側臉還有幾分眼熟。

周家主樂嗬嗬的解釋:“這男子是刀家贅婿,刀家一門連生十八個閨女,是遠近聞名的娘子軍。他們家小女兒前年剛成年,從外邊兒撿回來這男子,人長得倒是模樣周正,叫一群小娘子瞧了臉蛋兒蒲紅。

刀小姑娘看上了這人,吵著鬨著要讓對方做她的上門女婿。

這不成婚兩年,人小夫妻感情竟然還挺好,可惜這男子不管看誰都像是眼睛裡帶鉤子似的,成天有人說刀家贅婿勾引她家姑娘,吵上門要刀家給個說法。”

這麼說來確實有趣,尤其是當那人不經意轉過身,正麵對上道維時,道維發現刀家贅婿竟然是男主謝寒夜時,就更有趣了。

當然更有趣的,還是周家主假裝不八卦的小聲跟道維咬耳朵:“在下聽說啊,隻是聽說,做不得真的,聽說這小白臉兒和刀家小閨女成親兩年,至今沒個孩子。

刀家上至八十老祖宗,下至三歲小侄女,一致認為這小白臉兒不行,不能讓女人懷上孩子,失了夫德,每天都在給他們家小閨女尋摸男人。

反正就是打算再娶個男人回家,給他們家延綿子嗣。成日勸小白臉兒,說什麼叫他們兄弟兩和平相處,互相幫助,齊心協力,為刀家開枝散葉之類的話。

小白臉兒不同意,跟人鬨彆扭離家出走,被刀家小閨女當街逮住,當著所有人麵兒說——不就是個男人嘛!我心裡隻有你,他不過是個生孩子的工具而已,你為什麼要在意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我的愛都給你還不夠嗎?”

周家主實在沒忍住,笑出聲道:“路大俠,您說這事兒他娘的有意思不?”

道維: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瞧身體虛弱,腳步虛浮的謝寒夜被黑著臉趕來的,傳說中的刀家小閨女輕輕鬆鬆一個公主抱,打橫抱走,道維表示磕到了。

奇奇怪怪的cp又增加了呢。

人在西域,接到昔日世子的求助信。

對方表示皇宮內有高手叛變,皇帝的性命堪憂,需要一個武功更加高強之人前來助陣,不動聲色的一舉拿下對方,放眼望去,天下間他認為隻有道維才能勝任。

鑒於這些年這位郡王雖然背地裡小動作不斷,但被他打了幾次手,打疼了後,就十分乖巧,特彆配合他的一切要求的前提下,道維答應了他請求。

在皇宮大內展示了他堪稱當今武學宗師,無人能及的恐怖戰鬥力,讓皇帝對他更加忌憚,卻不敢生出旁的小心思外,道維還在朱雀大街上見到了讓人驚愕的一幕。

郡王爺家的奴仆將一個肥胖的婦人連同她身後跟著大喊大叫的男人一塊兒五花大綁起來,速度之快,讓人以為城外強盜進京掃蕩來了呢。

行動力強悍,風一般來風一般走,訓練有素,明顯是軍中將士的風格。

早已不再年輕的郡王爺見道維疑惑,摸著鼻子無奈道:“家門不幸,或許您知曉昔日江湖上故園謝家的事情?

這女人便是那謝家夫人,早些家謝家敗落無處可去,便回娘家居住,母妃見她可憐,專門為她辟了個小佛堂,叫她在裡麵念念經,靜靜心。

熟料她是個六根不清淨的,在佛堂裡與人偷情,還是被外人發現給捅出來的,著實叫祖宗蒙羞。

這不母妃實在氣急,也顧不得許多,讓人將她們押解回去,族規處置!定是不能輕易饒了這對狗男女的!”

道維:“……”

道維:“原來如此,既然是郡王爺的家事,在下也不好多說,您請便。”

郡王爺:“若先生肯管,也是小王的福分呢!”

道維:老狐狸,揣著明白裝糊塗,故意做給我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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