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蠢死的啊(1 / 2)

這姑娘是徹底費了, 道維可算是知道她努力了十年,到底都是朝什麼奇奇怪怪的方向努力了。

學的儘是一些華而不實的東西,腦子都快被學傻了,原以為她學到手最實際的應該就是管家這項技能, 高門大戶行不通, 小門小戶裡也是頂頂能乾的那一撥。

現在瞧著, 這個家還不定是怎麼管的呢,裡麵有多少貓膩用腳指頭都能猜到。

金家舅母會心甘情願的把管家大權交到她手裡兩年, 而什麼都不做?

從上輩子小心翼翼討好彆人,到這輩子偏執大膽走上另一個極端,身邊沒有一個真心想教導她的,或許她也不想被彆人教導,否則也不至於會有今天的局麵。

道維隻是她想利用的工具人, 可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弟弟,更不是對她有養育責任的爹媽,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能教的他都教了。

其他的隻能靠她自己。

於是這次真正的端茶送客。

“你們的謀劃我不會參與, 這門婚事我有無數種法子不認。

你彆不相信,我隻說最簡單的一條, 你們雙方定下的是金平縣主衛說和木武之子木雅歸的婚事, 關我周道維何事呢?

據我所知,你來歸臨城月餘,還未去父親墳前上柱香吧?去吧, 去父親墳前瞧瞧, 十年未見,想來你們也有很多話想說。

說完了就離開這裡,否則我有的是辦法叫你這輩子永遠留在這兒, 你應該明白,我在這方麵不說假話。”

道維和周家態度之堅決,是木雅蘭沒想到的。她猛然站起身,帶倒了桌上茶杯,茶水順著桌麵流下,茶盞落在地上發出清脆響聲,瞬間四分五裂。

原本這屋裡有六雙手能做到在茶盞落地之前,搶救它於危難,可愣是因為沒人想替木雅蘭解這個圍,都站著沒動。

木雅蘭似是感覺不到現場氣氛的尷尬,臨走前還不忘放狠話:“不跟我走,你會後悔的!”

距離歸臨城滅城戰剩下不過半年時間,到時候這裡有一個算一個,加上院子裡的雞鴨魚,全都要成為草原人的刀下亡魂!

這也是木雅蘭不怕在這些人麵前丟臉的一個重要原因,因為這些人在她眼裡,遲早都是死人,死的不能再死的那種。

她待他們寬容些又何妨?

周家人可沒覺得這姑娘是個寬容的性子,他們以往就見識過了幺兒的嘴毒,自覺整個歸臨城能在嘴上功夫和幺兒一較高下的不多了。

現如今親眼瞧著木家姑娘竟然能和幺兒打個平分秋色。

這種程度的水平,真和寬容不搭邊兒。

況且,這姑娘做事實在叫人歡喜不起來,周母去巷子口轉了一圈兒,回家就圍著幺兒嘀嘀咕咕:

“這木家姑娘可真是的,上次被你提醒後,可算是想起去給你爹上墳了!

本來就不孝嘛,給親爹上墳還要我幺兒提醒才能想起來呢,咱們也沒在外人跟前說啥難聽的對吧?結果你猜怎麼著?”

這種需要互動的時候,道維非常識時務的扮演好一個捧哏:“怎麼著?”

周母一拍大腿,吸引了全家人的注意,這才氣哼哼道:“人家大搖大擺讓人將城裡十幾家花圈鋪子給買空了,一口氣雇傭了上百人給你爹去哭墳。

那氣勢,那場麵,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皇帝老兒駕崩了呢!知道的人現在誰不誇一句木武有福氣,木家姑娘孝順?

這不就把咱幺兒一下子給比下去了?咱幺兒年年給他爹修墳,逢年過節燒紙錢,孝順的我這當娘的都眼熱,被她這麼一搞,好像我幺兒多不孝順一樣,真晦氣!”

老五砰的一聲扔下手裡舉著的幾十斤重大石頭,拍拍手不滿道:“這女人有完沒完?要是再不走,我直接徹夜打暈了扔回去!

最近走哪兒都能聽到她的事,我都要煩死了!”

誰都煩,可彆看他們現在一個個嘴上“木家姑娘”“那個女人”的稱呼,好像很不尊重她似的。

實際上還不是要顧著幺兒的麵子,隻能過過嘴癮,實際什麼都不能做?

道維看出大家的不耐煩,笑眯眯安慰:“放心,她很快就要自己離開了,估計再也不會來煩咱們了。”

其他人眼神狐疑的看向道維:“每回你用這種表情說話的時候,準乾了什麼缺德冒煙兒的壞事,這次應該也不例外吧?”

是的,沒有例外。

金家大老爺金見風,也就是道維他們的大舅,好不容易掙脫他們家世代商賈的命運,一路費勁巴拉的考進京城,掙紮著在京城任了一個五品閒職。

自此金家二房在江南一帶做生意也有了依靠,兄弟兩互相扶持,金家的勢力在他們手裡翻了幾番,自覺做到了光宗耀祖,一生無憾。

這天,原本在刑部當值的他,突然收到吏部文書,心裡還納悶兒呢,還沒到年終考核,這時候接到吏部文書,對他這樣遊離在權利邊緣的人物來講,簡直稀奇。

心裡尋思著,麵上還不敢表露,未曾耽擱,直接打開文書一瞧。

晴天霹靂啊!

文書上說,因為他兩月前負責給歸臨城押送的一批糧草延誤了整整十六天,導致軍中怨聲載道,嚴重影響軍紀,遭到歸臨城那邊幾位將軍的聯名彈劾。

今早吏部通過決議,對他進行降職處理。

好好的正五品,一擼到底,成了個九品守城官兒!

不僅小心做人的金見風接受不了,就是他身邊的同僚們也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沒記錯的話,隻是上次戶部糧草司那邊人手不夠,借金兄過去幫忙清點糧草數量而已,金兄清點的也隻是其中一小部分,還是需要前後經過至少三人的核對簽字畫押,才能通過的那種。

這跟延誤糧草軍需壓根兒就搭不上關係,彈劾也應該彈他們戶部,就是彈吏部和工部,至少也能生拉硬拽上點兒關係,跟咱刑部的有個毛的牽連啊?這都能硬彈劾?”

最不可思議的是,人家還彈劾成功了。

所以,這事兒明擺著有人在整他。

有和他關係不錯的同僚就勸他:

“快想想最近得罪了什麼人吧,瞧著對方可是硬茬子,找機會去給人服個軟,認個錯,彆為了這些小事壞了前程,不值當!”

能得罪什麼人?

金見風心事重重的思考了好幾天,最後在有心人的指引下,順著彈劾他之人這條線,一路追到歸臨城周大帥身邊。

他不可能得罪周大帥那號人物,那種天上的神仙,他倒是想登月碰瓷得罪一下,也要給他這個機會啊!

於是順著周大帥繼續查,費儘千辛萬苦,才在偶然的機會下,從自家夫人那裡想起外甥女木雅蘭去歸臨城省親的消息。

兩相結合,可算是號對脈了!

弄清楚了怎麼回事,他就更來氣了,你說你好好地去找你失散多年的弟弟,那你去找就是了,乾嘛要把人給徹底惹毛了?

平時看著挺機靈一姑娘,去了人家的地盤,惹事之前不知道查查你弟人家是周大帥跟前的紅人嗎?彆拿紈絝不當回事啊!

你惹了周大帥跟前的紅人,哦,你是他親姐,他是不能拿你怎樣,就用我這無辜又可憐的舅舅出氣?你們姐弟覺得你們辦的這事他娘的合理嗎?

合理嗎?

啊?

氣炸了的金見風隻想拽著外甥女的耳朵咆哮:“我是不是什麼時候狠狠得罪過你,讓你記仇記到現在,爭分奪秒的尋機會整我?

你知不知道我從一個無權無勢的商賈之子,花費大半輩子時間走到今天這步,身上背負了家裡父兄妻兒甚至全族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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