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一更)(2 / 2)

造物的恩寵 寧遠 9903 字 6個月前

繁忙的學習和生活讓遲遇沒有去細想當天冉禁為何突然暴露出來的情緒,也很快拋之於腦後。

但在這個被遲遇親手探索出真相的夜裡,遲遇的思緒仿佛再次回到了那間病房,再次想起了處於情緒崩潰邊緣的冉禁。

這些年覺得理所當然的事,或是偶爾想不通的情愫,此刻都有了歸處。

……

在夢裡,狂風呼嘯的懸崖邊,遲遇質問冉禁:

“你把我姐姐當成什麼了?”

而對麵的人卻像是感受不到任何的疾風和控訴,沉默著,身影如煙如霧,易散易碎。

冉禁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一如往常,無言又甘願地落淚,一滴滴燙在遲遇的心頭。

……

第二天醒來,遲遇頭痛欲裂,向齊瞳討了兩片止疼藥吃。

齊瞳已經為她準備好了一切,問她:“你真的要這麼做。”

遲遇微微抬眉。

“不怕她和你玉石俱焚,真的毀了遲氏集團麼?”

“不會。”遲遇很快回答,“手裡的刀要是掉了,還能再撿起來用。可要是斷了,就殺不了人,達不成目的了。她不會舍得毀掉遲氏集團。”

齊瞳好奇:“那她的目的是什麼?就是為了這個集團?為了錢?”

遲遇穿衣服:“暫時還不知道。”

齊瞳:“……”

“不過不要緊。”遲遇打開手機,輸入冉禁的公寓地址,“我要做的就是讓她吐出不該屬於她的一切,將她送進警局。等一切塵埃落定,倒是可以聽一聽她的故事。”

這一刻的遲遇更加自信,因為她知道自己手裡握住了一柄能夠“擊殺”冉禁的致命武器。

這晚,遲遇在冉禁的新聞發布會後,當著無數媒體的麵,和冉禁共舞,與她“親密無間”“耳鬢廝磨”。

就算旁人感受到了她們倆之間的暗潮洶湧,知道她們的爭鋒相對,這一切都有可能是遲遇的計謀。

但最後那個石破天驚的吻無疑帶著極其確定的含義,連同那段將冉禁列為嫌疑犯的錄音,把她良好的公眾形象徹底擊碎。

遲遇並不害怕身陷泥沼。

一身的汙泥比起多年來被欺騙,最後還以悲慘的結局結束一生的姐姐,根本不算什麼。

她給了冉禁最後的機會,她給她機會說出一切,但是冉禁依舊沒有開口。

這是一場注定要發生的生死對弈。

那個熱情的吻結束之後,遲遇將冉禁從懷裡放開了,她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她發現冉禁迅速握住了右手的手腕,在檢查袖扣是否被解開。

確定袖扣好端端地扣著時,冉禁很明顯地鬆了口氣。

在盛怒的情況下,下意識的第一個舉動卻是這樣。

遲遇看似漫不經心地,將這反常的舉動記在了心裡。

冉禁什麼也不想說,就要離開。

遲遇也沒想挽留,她知道冉禁這個人就算跑到天涯海角,隻要對月軌道還在她手裡,她就占據了絕對的主導權。

她勾勾手指,冉禁就得來她身邊。

遲遇在冉禁耳邊輕笑著說:“明天見。”

冉禁這才發現,自己的耳尖已經不知何時變成了血紅。

有可能是在和遲遇共舞時,也有可能是在與她接吻時。

而此時被她這句近在咫尺的話弄得如火燒一般滾燙。

冉禁加快步伐離開,徐經理立即通知安保清場,將所有的媒體人都請出去,但沒讓他們真的離開,希望能夠交出錄像設備。

媒體人一聽,怎麼可能交出這驚天爆料?立即從另一個安全出口逃走,誓死要保全自己的KPI。

陳管家跑上來,一頭的汗,很為難地對著遲遇,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將她勸走。

遲遇也沒為難他,對陳管家禮貌地笑了笑,見還有一小波正在“逃難”的媒體人傾斜著身子拚命想要再拍她兩張照片,她大方地站在原地,擺好笑容,讓他們拍個夠。

……

遲遇離開ILLI酒店,回到車裡時,發現有個人怒氣衝衝地追上來。

遲遇用眼角瞥了一眼,是路司勍。

“你給我下來!”路司勍一腳踹在遲遇的車門上。

遲遇隔著敞開了一半的車窗對她笑:“路警官,請問我犯了什麼法?”

路司勍今晚的打扮讓人沒辦法將她和“警察”聯係在一塊兒,更像是來交集應酬的千金小姐。

但她的脾氣可是一點都沒變。

“你已經知道小禁對你的心思了對吧,居然還這麼做。”路司勍單手撐在車窗上,像一隻盛怒的鬥牛,“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良心?”遲遇將這兩個字重複了一遍,用好奇的語氣說,“對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軌的前任大嫂兼殺死親姐的凶手,提‘良心’這兩個字,是不是有點太可笑了?”

路司勍深吸一口氣,遲遇靠近車窗,眼底儘是咄咄逼人的冰冷。

“說起來,咱們還是第一次正式見麵吧,路警官。我知道你和冉禁很熟,關係非比尋常,看來你對她還是很了解的。既然如此,我更不明白了,為什麼你還要站在她的立場來替她說話。你也是她萬千利用對象中的一個,竟還這麼心甘情願,真讓人欽佩。”

路司勍咬緊了後槽牙,盯著遲遇的眼睛幾乎能噴出火來。

“你以為你知道了一切,但你根本什麼也不知道。”

遲遇頷首,笑了笑:“我的確有很多想不明白的,那勞煩路小姐告訴我,她是怎麼出現在你車裡的同時,又出現在我姐休息室後門的監控裡的。”

路司勍聽到她這句話,憤怒的情緒有了一絲微妙的轉變。

“看來路警官也被蒙在鼓裡了啊。被當成傻子的感覺不好受吧,這點我還是可以理解的。如果路警官哪天在無意間想起了自己是人民警察這件事,覺得心有所虧的話,可以來找我聊聊。”

說完遲遇給了她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隨後很快消失。

路司勍站在停車場,聽到身後有媒體人刻意壓低但還是難掩興奮的議論聲,她便很快離開了。

回到酒店休息的房間裡,冉禁已經走了。

路司勍問徐經理冉禁上哪兒去了,徐經理也不知道,也在到處找她。

路司勍給冉禁打電話,冉禁沒接,過了一會兒給她回了微信。

【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路司勍看著手機屏幕,沒轍。

一口氣卡在胸口,堵得她五臟六腑都要冒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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