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1 / 2)

造物的恩寵 寧遠 10480 字 3個月前

鄒清漸漸從無意識的深淵中醒來, 頭疼欲裂,脖子的某個點也在不自然地發麻發痛。

她艱難地抬起頭,發現自己的手被反銬在身後的管道上, 此時正坐在一間昏暗的房間裡。

房間沒有窗戶,悶熱而昏暗。

鄒清辨認不出自己身處何方,也看不出現在幾點。

“吱嘎——”

椅子被拖動的聲音從她身側傳來,她扭頭看, 看見兩個女人坐在距離她三四米開外的地方。

隻看了一眼,鄒清就認出了這兩個人。

對於自己為什麼出現在這個地方,她很快有了答案。

鄒清在回家的路上被遲遇聘請的“專業人士”打了一針, 隨後就失去了意識。

這手段還是從冉禁上回對付齊瞳時得來的靈感。

“遲小姐,齊小姐, 你們這是非法拘禁。”鄒清也沒掙紮, 反而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靠在管道上。

遲遇翹著腿, 雙手交疊在膝蓋上,微笑道:“真沒想到, 在鄒小姐心裡還有法律的一席之地,真讓人驚訝。”

鄒清眼神如水,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的笑意。

“既然你認識我們, 應該知道這回是為什麼請你過來。”遲遇揚著下巴,濃妝之下是冷冽的神情,平穩的語調中是儘在掌握的輕鬆。

鄒清揚著調子“哦”了一聲:“我還真不知道。”

鄒清並不把眼前這兩個小女孩放在眼裡,自認心智和社會閱曆都能碾壓對方,怎麼可能被帶著走。

遲遇神色沒有什麼變化, 姿勢也很安逸, 她說:“我現在是個商人, 請鄒小姐回來自然是想談生意。據我所知,鄒小姐這些年來在明鵬生物那邊賺到的錢很有限吧,才會住在距離你兒子學校二十公裡的彆墅區。說是彆墅,安保不錯,我們請你回來也費了一番工夫,可說起來也是真偏僻。每天六點就要起床送兒子上學,晚上再從公司奔波去接他,連個幫手都沒有,累得皮包骨,我見猶憐。”

鄒清冷笑著看她一眼,隨後目光移到彆的地方。

齊瞳坐在遲遇身邊,一直沒說話。

來之前遲遇就跟她說了:“你不必開口,一會兒鄒清醒了我來對付她,你記住幾個點就行……然後全程死人臉,越嚇人越好。”

“行。”齊瞳說,“我隻要模仿路小姐的表情就行。”

想到路司勍還被她銬在臥室裡,齊瞳的心涼了一層,不知道自己回頭會被路司勍折成幾截。

齊瞳全程冷漠臉,就像看個死人一樣看鄒清。

遲遇一上來就直接攻心:“你幫何溢乾著最臟的活,卻拿著最少的錢,看來何總沒怎麼將你放在心上嘛。”

鄒清就要開口,遲遇搶先一步說:“鄒小姐這麼能乾,為什麼要給何溢賣命呢?還得不到應得的那份。我願意出三倍的價錢挖人。隻要鄒小姐來我遲氏集團工作,我能為鄒小姐提供你能想象到的最好的生活,從此以後你兒子在那個學校也不會再被人欺負。”

鄒清暗暗咬緊了腮幫。

齊瞳早就調查到了,鄒清費儘心思將她兒子送進了夢寐以求的國際學校,沒想到她兒子學不好好上,成天和人打架。

那國際學校裡的學生非富即貴,全都是眼高於頂的二世祖,而鄒清在乾的事要絕對保密,連她兒子都沒說,於是他兒子就成了國際學校裡唯一來路不明的“普通人”,沒人願意和他玩,提到他都是帶著不屑的語氣,甚至聯合起來欺辱他。

鄒清知道這些,但她暫時沒有更好的辦法。

她讓她兒子忍一忍,專心學習,忍過去就好。

話雖然這麼說,但她眼見兒子越來越消沉,也去跟何溢談過,可何溢根本不在乎也懶得管,鄒清又恨又煩又迷茫。

遲遇正是抓住她最在意的一點,就看她受不受得了金錢的誘惑。

聽完遲遇的話,鄒清咬緊的後槽牙慢慢放鬆。

“小遲總這麼大手筆,不會隻是想要讓我跳槽吧?”鄒清垂著眼皮,覺得好笑,“一上來就挑撥離間?小遲總覺得我會上當?是不是有點太看不起人了?”

金錢的誘惑,以及下一代的成長、前途,這本是對成年人最大的誘惑。

但對鄒清似乎沒起到作用。

齊瞳眉峰略有些浮動。

遲遇還是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和表情:“鄒小姐不太滿意我開出的條件。沒關係,你想要什麼要多少,隻要你說,可以商量。”

鄒清歪了歪嘴角:“既然小遲總這麼說了,就拿遲氏集團來換吧。”

遲遇聽完她的話,站了起來,冷不丁地丟出一句:“看來鄒小姐不是很在意親生兒子的命。”

鄒清眼皮跳了跳,但很快鎮定下來。

鄒清專門調查過遲遇,她是遲理唯一的妹妹,一直都被遲理照顧得很好,在蜜罐子裡長大,一門心思都放在對月軌道上,是個在專業領域已經有所建樹的年輕科學家。

這種人,在實驗室裡唇槍舌戰有幾份本事,離開實驗室,再厲害也不過是虛張聲勢的紙老虎罷了。

鄒清的思緒還沒轉過一輪,頭發突然被用力地扯住,劇痛之下她被迫抬起了頭。

扯著她的遲遇將手機屏幕靠近她的臉,臉上還帶著笑意,甚至有些彬彬有禮:“鄒小姐好好看看,這是誰。”

視頻裡的男孩鄒清再熟悉不過,那是她兒子鄒昊。

這不是錄製好的,而是視頻通話。

鄒昊似乎完全不知道有人用攝像頭對準了他,背景是在學校的操場,有個人給他遞了一個玩具,那是他最喜歡的超級英雄的手辦。

鄒昊很開心地接過,一隻大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鄒清眼睛一眨不眨,就要開口,遲遇將視頻切斷了。

“既然鄒小姐這麼不在意他,那我就請這位小朋友回來玩一玩。”

遲遇用力一推,鄒清的腦袋撞在管道上,“咚”地一聲悶響,讓她頭暈眼花。

鄒清心底漫過一層涼意,她發現自己有點小看遲遇了。

昏暗的光線下,遲遇的臉和遲理重合了。

鄒清跟遲理打過幾次交道,很不喜歡這個女人。

遲理身上總有一種讓鄒清猜不透的氣質,無論她做出什麼樣瘋狂的事都有可能。

明鵬生物這些年被遲理牽著鼻子走,甚至連逃走的冉禁的克隆人都沒辦法回收,都是因為遲理的強硬做派。

遲理仿佛沒有弱點,沒有正常人的情感,即便是一直帶在身邊的克隆人也隻是她達成目的的工具罷了。

一旦一個人沒有可循的情感軌跡,就不像個活人,就會讓彆人害怕。

每次遇到遲理,都會讓她渾身發毛。

這個遲遇和她姐竟有相似之處。

不用說鄒清,就連齊瞳都沒想到遲遇會這麼做,有些害怕地滾了滾喉頭,掌心裡都是汗。

她對遲遇算是了解的,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發小,即便如此,齊瞳也從未見過遲遇這麼暴戾的一麵。

遲遇對著視頻說:“綁了。”

隨即掛斷。

屋子裡靜謐得如同午夜的墳場,遲遇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交疊著雙腿,不帶情緒地看著鄒清。

齊瞳後脖子出了一層的汗,又害怕又有點欣喜。

看鄒清的樣子,應該熬不住了。

出乎齊瞳的意料,鄒清在盯著遲遇看了一會兒之後,癡癡地笑了起來。

齊瞳心中一凜,難道這都沒讓她害怕?

“真可愛啊,小遲總。”鄒清肩膀笑得一顫一顫的,“這麼幼稚的把戲,你是從你姐那邊學來的,還是從那個克隆人那邊學來的?”

齊瞳知道她所謂的克隆人指的是冉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