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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這頓飯吃得還算和氣。

連伏黑惠都沒認出親爹的那張臉,更彆提接觸時間更短的伏黑津美紀。

因為夏目沙羅對伏黑甚爾表現出了熟絡和信任,又有鶴丸國永的擔保在前,雖然自己並不是很喜歡這個類型的男性,但伏黑津美紀還是愛屋及烏,並未排斥對方。

盛讚“萬能女仆”的好廚藝,抱著虛心求學的態度,她同伏黑甚爾交流了一些料理的小技巧之後,才意識到自己還不知道新鄰居的全名。

“‘甚爾’應該是隻是名吧?失禮了。請問我該如何稱呼您呢?”

右手抵著側臉,被提及這個問題的時候,伏黑甚爾掃了眼對麵專心悶頭吃飯的夏目沙羅,以及她旁邊那個渾身刺都全豎起來的護食小海膽。

舌尖舐過口腔內壁的軟肉,他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危險的發言都彈在喉嚨口了,卻被及時打斷。

“叫‘甚爾先生’就好啦!”

說話時,夏目沙羅正小心翼翼地把彩椒都挑出來,撥到一邊,頭也不抬地跟伏黑津美紀解釋。

“甚爾原來的那個家很差勁,大家都欺負他,所以很久之前就是離家出走、一個人打拚的獨立勵誌青年。他不喜歡自己的姓,所以津美紀和惠可以直接叫他名字。”

伏黑惠動作一頓。

他看了看伏黑甚爾那身挑不出缺陷的力量型肌肉,實在很難將其與“被欺負的小可憐”聯係在一起。

就離譜。

可夏目沙羅振振有詞。

“雖然甚爾的確很厲害,但是,人類的心都是柔軟的。就算是很厲害的人,也有被傷害了之後覺得到疼痛的權利吧?”

她側過臉,對伏黑惠揮了揮夾滿彩椒絲的筷子,認真地說。

“惠也是!如果難過了,一定要和我說啊。傷口要是總被捂著,不讓它曬曬太陽的話,是會潰爛的。”

或許這就是流淌在血液裡的傳承。

不管是甚爾還是惠,都習慣在自己與世界之間劃下涇渭分明的一線,隻將真心藏在觸之不及的最深處。

輕視自己,遠離他人,早就做好了注定孤獨死去的準備。

——這可不行。黑巧克力一塊就夠了,不能把甜甜的牛奶巧克力變苦。

視線仿佛都被那目光所束縛,伏黑惠花了幾秒鐘才掙脫開。

躲閃般低下眼睛,他還未來得及思考,就先瞧見了碗中多出的一束整整齊齊的彩椒絲,再一抬頭,是夏目沙羅恰好空了的筷子。

伏黑惠:?

旁邊見證了全程的伏黑津美紀,此時已經丟下筷子,笑得彎了腰。連伏黑甚爾都似笑非笑地看過來。

紛亂的思緒到此為止,少年麵無表情。

“請不要在聊天的時候,偷偷把自己討厭的食物放到彆人碗裡。挑食也有個限度。”

夏目沙羅理直氣壯:“我沒有放到彆人碗裡,我隻是放到惠的碗裡而已!”

伏黑惠欲言又止。

伏黑惠潰不成軍。

“……總之,在外麵請稍微注意一點。不要給彆人添麻煩。”

克製地捏緊了筷子,他進行勸解的聲線很平靜,吃掉彩椒絲的手也很穩,就是唯獨沒嘗出口中是鹹是淡、是苦是辣。

自古酷哥怕直球,甚爾誠不欺她!

今天,師承最強小白臉的夏目沙羅也一如既往地取得了大勝利。

而上當打手,下進廚房,中間還得抽空教小老板怎麼釣男人(飼主)的伏黑甚爾,對親兒子基因突變般的純()情感到歎服。

這就是所謂“甜甜的牛奶巧克力”嗎?

開始稍微有點期待,那朵買一送一的玫瑰落地之後,會是什麼場景了。

相比之下,他甚至都不介意那隻鬨騰的鶴早點回來了。

除去永遠不走尋常路的不靠譜養父五條悟、整天尋思著怎麼惡作劇的鄰居鶴先生,伏黑惠的人生道路上,又躥出來一個熱衷於看他受窘的壞心眼親爹。

慘,伏黑惠,慘。

不過飯後,夏目沙羅沒有答應伏黑津美紀的留宿邀請。

為了安置好乙骨憂太和祈本裡香,在鶴丸國永帶著那支雙生玫瑰回來之前,她和伏黑甚爾還需要做點以防萬一的準備工作。

作為替補方案,伏黑惠把白色的那頭玉犬交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