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如果是換夏油傑或者家入硝子看見這一幕, 大概會提前給可憐的受害人燒一炷香——五條悟明顯處在好奇心爆炸的興奮狀態。
要知道，貓咪伸出爪子把玻璃杯推下桌之前，也會謹慎而好奇地打量對方好一會兒。
本來隻是聽說伏黑津美紀所在的意願出現了異常, 於是順路過來看看的五條悟, 卻發現了意料之外的有趣禮物。
他一隻手食指勾住墨鏡，低下頭來，讓能夠洞悉咒力的“六眼”與那雙慌亂睜大的黑色眼鏡直視。
近得夏目沙羅快要數清那片小扇子樣的雪色睫毛到底有多少根。
像是在仔細觀察什麼從來沒有見過的新奇玩具, 五條悟盯著夏目沙羅來回巡視, 臉上是略帶孩子氣的純粹與認真, 口中一直發出不太正經的語氣詞。
夏目沙羅是想跑的。
可那來自最強咒術師的專注目光, 卻仿佛挾帶了什麼不可忤逆的力量，生生將她釘在原地——她是被凶猛又玩心重的大貓叼住了命運後頸的小小貓, 毫無反抗之力。
在用自身靈力鎮壓夏目沙羅剛剛吃下的詛咒的鶴丸國永, 更是暫時無法抽出手來幫忙。
“唔嗯……啊, 這樣啊——原來是這樣子呀！”
終於, 五條悟解開了錯綜複雜的係帶, 擁有了拆開這份禮物的權力。
興奮得有點過頭, 自我中心的最強咒術師完全無視了獵物微弱的抗拒。
頗為得意地挑起眉，他一臉做完超難附加題的成就感, 配上那張超規格犯規的漂亮皮囊, 就像發光體一樣耀眼奪目, 讓人無法撤下目光與注意力。
是夏目沙羅平時會好奇一下味道的類型，但當事人現在隻想快逃。
他知道了？
——是的，他知道了。
“什麼嘛。太狡猾了吧！除妖師那邊竟然偷偷藏了這麼危險的東西。比起乙骨君和他的小裡香，偷偷圈養了他們的你，才是最應該由我們這邊接手的存在啊。”
一邊說著，五條悟原本搭在夏目沙羅右肩的那隻手, 卻忽然動了。
修長的骨節分明如梅枝的手指，輕（）佻地劃過鎖骨，一路向下，自胸口落至腹部，讓寬大而溫熱的掌心穩穩貼在少女的小腹。
可這動作卻並沒有任何狎（）昵的意味，不如說，是大貓在擺弄他的玩具，人類在鑒賞本不應該出現的奇異之物。
他低頭，將下巴頂在夏目沙羅的肩膀上，又側著臉，像是身高不符的閨蜜在說什麼悄悄話。
“……看來是吃了很不得了的東西啊，你。”
夏目沙羅身體發僵，在最強咒術師毫不克製的咒力壓製前，根本動彈不得，唯有呼吸急促而狼狽。
“啊呀，心臟跳得好快！不過也是沒辦法的啦，畢竟我長得這麼帥，就算是咒靈看了也會激動得想要跑圈的。”
指尖隻是在瘋狂跳動的心口短暫停駐了片刻，便繼續往上，五條悟口中隨意講些自認為調節氛圍的不靠譜發言，一邊慢慢捏住了夏目沙羅的下巴。
他的動作輕緩，卻強勢得不容拒絕——或者說，充滿了“拒絕之後會發生什麼我就不敢保證了哦”的不太含蓄的威脅。
“跟人說話的時候要看著對方的眼睛。‘夏目沙羅’對吧？小沙羅，給了你名字的主人沒有教你人類的禮貌嗎？呀，說起來，有膽子這麼大的姓夏目的除妖師嗎？好像沒什麼印象呢。”
五條悟甚至拿出了教育從業者的諄諄教誨的姿態。
“……”
夏目沙羅唇瓣翕合數次，卻始終沒能發出聲音。
五條悟歪了歪腦袋，又將耳朵貼過去，湊得極近才勉強聽清了，他抓到的小怪物在說“不是”。
——不是主人。
給了她這個名字的那個人，夏目貴誌，是她的家人。不是主人。
“這麼說也對啦！”
然而完全沒有理解，也不打算理解的五條悟笑了笑，食指與中指並攏，毫不猶豫地戳在夏目沙羅的眉心。
“畢竟你的主人也該換人了——依照咒術師與除妖師的協約，從現在開始，你歸我五條悟所有。”
被咒力擊昏，夏目沙羅在強製陷入昏迷之前，隻看見了那雙有白雲浮動、看破所有秘密的蒼藍色眼睛。
五條悟還在笑著同她擺擺手。
“做個夢吧，小沙羅。”
………………
…………
……
撿到了天上掉下來的新玩具，確認伏黑津美紀身負的詛咒已經祓除完畢，沒有半分殘穢存在後，五條悟連車都不想坐，直接瞬移回了咒術高專。
更準確點，他直接瞬移進了咒術高專的校醫室，就突然出現在家入硝子的麵前。
工作剛剛告一段落，左手還舉著解剖刀的家入硝子，看了看一臉乾了大事的興奮表情的五條悟，又看了看他懷裡沾滿五條悟咒力並且處於昏迷狀態的陌生少女，不禁陷入沉思。
“……雖然知道你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但你落實到這個份上，也的確是我沒有料到的。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