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章(1 / 2)

流光驚夢 僵屍嬤嬤 5311 字 4個月前

既然要聊許亦歡,那就得從她和江鐸認識之前慢慢聊起。主要因為她那一言難儘的家庭和千載難逢的親媽,實在沒法忽略過去。但請放心,這不是什麼成長史,也沒人會有耐心把她爸媽如何相戀、結婚、做.愛、生育,然後在她三歲時離了婚的前傳講給你們聽。更何況你們還不想聽。

至於她親爸,離婚以後再沒出現過,早年偶然傳來消息,好像是死了吧,總之沒儘過半毛錢責任,所以在這裡連他的名字也不用提了。

許亦歡隨母姓,她媽媽叫許芳齡,家裡還有個舅舅,叫許永齡。因著舅舅的緣故,家裡的境況還過得去——好吧,老實說,許芳齡的腦子隻會談情說愛,要不是靠兄弟養著,她們母女倆早就餓死街頭也不一定。

這絕不是危言聳聽。要讓許亦歡講,打從記事起,她母親身邊的男人就沒有斷過。請注意,這並非在詬病一個單親媽媽享受愛情的自由和權力,雖然看起來就像那麼回事。

很小的時候,許亦歡記得自己跟著許芳齡住過幾年出租屋。那會兒舅舅處於創業初期,在郊區開了廠子,她們母女搬進員工宿舍,一個不大的單間,廁所更是狹小,屋內放一張硬板床,一個簡易衣櫃,靠窗一套小桌椅,生活用品隨處堆放,雜亂不堪。

許亦歡非常討厭春季,回南天,屋裡散發著潮濕的黴味,衣服曬不乾,總透著一股酸,可真難聞。當然她也討厭夏季,電風扇形同虛設,半夜有蟑螂爬到床上,嚇得她又蹦又叫,然後惹來許芳齡一通好罵。

可最令人厭惡的甚至不是蟑螂。

很多個夜裡,許芳齡把她的男友帶回宿舍,打個地鋪,寬衣解帶,尋歡作樂。許亦歡就睡在邊上,有時半夜醒來,看見白花花兩具纏繞的身體,嚇得趕緊閉眼,縮在床上不敢動彈。

分明不懂人事,卻也知道羞恥。她厭惡那些夜晚,過早的驚擾了她的童真,就像打亂了什麼安全的秩序,看見許多荒唐,媽不像媽。

有個叫李魏的,陪在許芳齡身邊兩年,後來不知怎麼就一走了之了。許永齡詢問原因,許芳齡解釋說:“李魏在老家訂了婚,遲早要回去的。”

許亦歡記得當時舅舅的臉都青了,不可置信地大聲叱問:“你知道人家有婚約還跟他耗這麼久?你圖個什麼?!”

許芳齡支支吾吾地說:“我一個人寂寞啊……”

寂寞是個什麼東西?有那麼可怕嗎?許亦歡聽不懂,隻是本能地感到羞恥,替她母親覺得羞恥。

後來消停了一段時間,許永齡安排許芳齡去學會計,然後在廠裡做財務管賬。期間還給她安排相親,對方是位教師,年紀有點大,性格長相都很平庸,許芳齡不太喜歡,不到半年就把人給甩了。

其實,大家都覺得那位教師為人忠厚,適合過日子,但許芳齡就像還沒長大的任性少女,偏要跟大家對著乾。

在許亦歡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家裡的條件開始明顯好轉,舅舅買了套兩室一廳的房子給她們母女居住,也就在這一年,許芳齡和廠裡一個叫嶽海的小夥子偷偷好上了。

事情就是這麼開始的。

那天周六,許亦歡跟舅舅出去吃飯,點完菜,不等服務員離開,許永齡麵色鐵青地滔滔不絕起來。

“你知道你媽現在跟誰在一起嗎?”

“一個保安!守大門的!比她小七歲!”

“整個公司都知道了,那兩人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偷偷摸摸大半年!你媽還時不時跑到員工宿舍去找那個小白臉,多少雙眼睛看著,多少張嘴在議論!最後傳到你舅媽耳朵裡,她來問我的時候我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全公司都在看笑話!”

“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許亦歡無措地坐在那兒,不明白舅舅到底在氣什麼。是氣自己的妹妹找了個當保安的小白臉,給他這個老總丟人了?

出神的當頭,又聽舅舅歎說:“你舅媽家本來就不大瞧得上咱們,這下可好,害我在嶽父嶽母麵前更抬不起頭了!”

哦,是這樣,舅舅當初創業的啟動資金有大半是舅媽娘家提供的,娶到這個媳婦兒他一直覺得自己高攀,這些年也一直想讓嶽丈瞧得起他。奈何許芳齡總在扯他後腿。

“你可千萬彆跟你媽學,”許永齡痛心疾首:“我都怕她把你帶壞了,真是一點兒當媽的自覺都沒有。”

許亦歡不知該說什麼,隻能撲閃著大眼睛,一派天真無邪的模樣,脆脆地答說:“不會的,舅舅,還有你在呀。”

聞言,許永齡的臉色並沒有好到哪裡去,舅甥倆沒滋沒味地吃完飯,許亦歡下午要去舞蹈班上課,許永齡開車送她到少年宮。

路上說起她表哥,許亦歡問:“哥哥放寒假會回來嗎?”

許永齡搖頭:“他要在那邊多適應一陣,暑假再回來。”

“那他在那邊習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