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兩人不在同一個班,不必朝夕相對。
軍訓五天,許亦歡和同學混熟了,相互加QQ,踩空間,王簡還送了她三個月黃鑽貴族,好拉風。
軍訓結束,周六日休息兩天,這晚回家,發現家裡隻有許芳齡一人,嶽海出去喝酒了。
許亦歡頓覺神清氣爽,舒舒服服洗頭洗澡,哼著小曲兒,洗完也不用特意再把內衣給穿上,自在極了。要知道因為嶽海的緣故,她即便在家也得穿得規規矩矩,晚上洗完澡還要把胸罩戴上,以防許芳齡什麼時候把她叫到客廳去——她真的煩死胸罩了!
多希望趕緊長大,將來搬出去一個人住,想怎麼裸就怎麼裸,誰也管不著。
今晚實在愜意,許亦歡從浴室出來,套上背心短褲,胡亂擦擦頭發,先把搓洗乾淨的內衣褲拿到陽台掛好,接著開冰箱,挑一串葡萄,回房打開電腦,找桃李杯的比賽視頻來看。
十點過的時候去客廳倒水,見許芳齡抱著胳膊靠在沙發上,滿臉的不高興。
許亦歡笑問:“媽,你又怎麼了?”
許芳齡鼻子一哼:“還不是你舅舅,什麼都要管。”
聽這語氣肯定又是什麼烏煙瘴氣的事兒,她趕緊閉嘴不問,正要開溜,這時她媽又哼一聲,說:“我跟你講,本來這兩天我打算讓你把名字改了,改姓嶽,下午去派出所問過,手續還挺麻煩,我跟你舅舅提了一聲,沒想到他反應那麼大,堅決不準。你說關他什麼事兒啊?”
許亦歡先是愣住,接著整個人好似凍僵一般,定定看著她媽,不可置信:“你怎麼不事先告訴我?也沒問問我的意見?”
許芳齡也愣了下:“我現在不是告訴你了嗎?”
見她神色異常,又問:“你什麼意思?”許芳齡警覺起來:“你這孩子是不是被你舅舅洗腦了?搞清楚,我們才是一家人!”
許亦歡深吸一口氣:“媽,你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我的意願?”
“我怎麼不尊重你了?我是你媽,難道會害你不成?!”
“行,當我沒說。”她起身就走。
好了,美麗的一晚,小火苗又被澆滅了。
***
這天周末,下午有舞蹈課,許亦歡早早出門,到地方,先去更衣室換練功服和舞鞋,然後在教室一邊等老師,一邊練習基本功。
其實她最初學跳舞,隻是因為小孩心性,想找個借口浪在外邊,不願待在家中。之後許芳齡和嶽海結婚,她就更不想回家了。後來慢慢的,發現自己還有些藝術細胞,尤其練舞的時候,所有煩惱消失不見,她喜歡這種專注在一件事情上的感覺,特彆踏實。
踏實到,即便被人觀望,也不以為然。
教室門口站了個男生,不知什麼時候來的,一直鍥而不舍地看著她。
從少年宮到舞蹈中心,許亦歡被很多男孩盯過,她習以為常,並未分心。做完軟開度練習,走到一旁拿毛巾擦拭額頭滲出的細汗,這時聽見那人喊她:“喂,許亦歡。”
她一愣,轉頭望去,竟是初中同學孟嘉浩。
帶著略微驚訝,她笑走上前:“你怎麼在這兒呀?”
孟嘉浩雙手抄在口袋裡,神色不太自在,清咳一聲:“我送我堂妹過來報名拉丁舞,想起你在這裡上課,就來看看。”
許亦歡點頭:“這樣啊。”
孟嘉浩抬手摸摸鼻子:“那個,聽說二中的新校區很漂亮,我妹也在那兒讀書,她見過你好幾次,在操場和食堂。”
“你妹妹認識我?”
“不算認識,看過畢業照。”孟嘉浩思忖著:“有時間一起聚聚吧,雖然畢業了,但我還是挺想念大家的。”
許亦歡“嗯”一聲,這時,上課的女孩們陸續走進教室,老師也到了,孟嘉浩往後退兩步,悠然笑道:“不耽誤你練舞了,改天見。”
“好,改天見。”
許亦歡目送他離開,心情有些複雜。初中的時候,她對孟嘉浩很有幾分好感,雖然從未表明過自己的心跡,但她知道他是有數的。之後畢業,孟嘉浩進實驗,她進二中,距離拉開,幾個月不見,她忙著應付新的人和事,那份朦朧的好感竟也消減了許多。
原來喜歡不過這樣而已。
許亦歡莫名黯然,其實她很懷念初中的時候,因為班裡有心儀的人,每天去學校都充滿了期待,神采飛揚,活力十足。
而到了高中,就隻剩下學業、功課、成績,沒勁透了。
倒是江鐸。
十一月的一天,氣溫驟降,許亦歡在去小賣部的途中意外看見江鐸和一個女生站在走廊角落裡,也不知在說什麼。那女孩長得很美,娉娉婷婷,抬起下巴仰頭與他對視,神色有幾分高傲,更有幾分俏皮。
許亦歡聞到八卦的氣息,正想暗中觀察幾眼,不料江鐸轉頭朝這邊望來,她隻好收回目光,默不作聲地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