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道在海城也沒有醫療資源,幸好蔣君臨人脈還是足夠廣,海城中心醫院的院長和南城醫院的院長是校友,生生地擠出了一間單人病房來,一般醫院都會留一兩間病房,以備不時之需,海城醫院比較特殊,病患是真的多,醫療資源又不是特彆豐富,能擠出一間病房相當不容易,且還不是套間。
有了病房後,季珹就不必擠在急診門口,蔣君臨抱起他,尼克拿過吊在支架上的藥水一起去了病房,上麵也吵,隔壁都是人,明顯這病房是剛空出來的,有些東西都沒收拾乾淨,蔣君臨也顧不上了,讓季珹能躺得舒服些,他就這麼抱季珹一路上來,到季珹躺下來,他都沒醒,蔣君臨蹙眉,非常擔心。
尼克說,“我已經把主子的病例發給中心醫院的消化科,用藥也都仔細說了,診斷沒問題,用藥也沒問題。”
“知道了。”蔣君臨讓尼克等人出去,免得吵到季珹,看他仍是縮成一團,偶爾還發抖,蔣君臨給他蓋上被子,把大衣脫下來,也給他蓋上,一路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來。
他握住季珹沒輸液的手,海城傍晚氣溫26°,季珹的手卻冷得像冰,蔣君臨裹住他的手,定定地看著他,季珹側身躺著,半張臉貼在枕上,看起來相當的可憐,蔣君臨罕見的有些難過,深呼吸壓住心底湧上來的澀意,如果他真的狠下心不來海城,放他一個人過年,小珹一個人躺在醫院裡過年,該多心灰意冷。
這一次事發,他的確很失望,也很痛心,事後反思,自省,卻又沒有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兩人就僵在這裡,較勁似的,誰也不願意服輸,相處這麼多年,他們都清楚彼此的底線在哪兒,都有不可讓步的理由,可蔣君臨也知道,季珹如此不安和敏感,除了經曆忐忑,也有他的緣故。
他並不是一個故步自封的人,卻唯獨給季珹畫了一個圈,讓季珹隻能在他圈定的範圍內生存,所思所想所做的事情,必須要在他畫的圈裡。可季珹不是他的奴才,骨子裡心高氣傲,所以才反複地在他圈定的邊緣蹦迪,試探他的底線。
這幾天他一直在反思,為什麼會這樣?
蔣君臨從未有過這樣的沮喪。
季珹一張白紙似的隨他描紅畫藍添白,他一舉一動都是按著他的心意,所以患得患失,自卑敏感,他享受了這麼多年的百依百順,卻讓他失去了底氣,他怎麼敢指責季珹不願意信他?
他才是這麼多年來的既得利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