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珹這病不算嚴重,卻很磨人,炎症褪去後,仍要每天打點滴,連續打五天,醫院開了藥,他不願意住院,大年初一的傍晚,蔣君臨就幫他辦了出院手續,帶他到海邊的家裡養傷,今年是暖冬,海城的冬天也就二十度左右,隻需要穿一件薄毛衣。
張強和尼克為了讓家裡多一點喜慶,從花鳥市場買了兩盆金桔和幾盆花回來,還特意買了紅燈籠和對聯,迅速把家裡裝扮起來。
大年初一的晚上,近衛們仍是在吃火鍋,過年找阿姨比較麻煩,他們不在海城常住,臨時要找阿姨也很麻煩,勞作一整年,人家都期盼著闔家團圓的日子,大年三十到初七就很難找到幫手,近衛一群大男人,有擅長廚藝的,可廚藝也不怎麼好,要做十多人的飯菜也很勞累,乾脆就買了新鮮的食材,從超市買火鍋底料,吃火鍋最不出錯,蔣君臨看了一眼他們的菜單,從大年初一到初七,隻有火鍋。
麻辣火鍋,粵式火鍋,花膠雞火鍋等等,買了好幾種火鍋底料,一天換一種來吃,蔣君臨一看就頭疼,季珹說,“哥哥,我來做飯吧。”
他知道蔣君臨不會連著三頓都吃火鍋。
蔣君臨說,“不必,你愛吃火鍋,我們一起吃。”
季珹,“……”
蔣君臨怎麼舍得他病中勞累,讓他躺著休息,季珹除了虛弱一點,其實早就不疼了,炎症下去後,隻要每天打兩個小時的點滴,身體是一點都不疼了。
他心裡卻記掛著事,蔣君臨在醫院時和他深談,卻談了一半,主要是他體力不支很困頓,他也擔心蔣君臨誤會他在逃避,醒來後有心想繼續談,卻錯過了時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哥哥知道所有的事情,會懲罰他嗎?畢竟做錯了事情,一句對不起輕飄飄地過了,也不是哥哥的作風。
蔣君臨是徹頭徹尾的唯物主義者,也討厭一切華而不實的空中樓閣,重在務實,想做的事情一定要落實,例如山盟海誓,口頭的承諾,於他而言就是毫無意義,華而不實。
對了有獎賞,錯了有懲罰。
季珹摸不準他的想法,又不敢先提起,有心回避,大年初一晚上吃過晚飯後,確定季珹身體並無疼痛,蔣君臨帶他去海邊散步。
張強領著三名近衛跟著在不遠處。
大年初一的海邊很是熱鬨,附近居民飯後散步,也有人在海邊放煙花,甚是熱鬨,季珹和蔣君臨手牽手散步,享受著盛世的太平安樂。
季珹一反常態地很沉默,他和蔣君臨在一起時最是活潑,不需要特彆找話題,聊什麼都有三分興致,蔣君臨若順著聊,三分就變成十分,看到路邊一朵野花都會拉著蔣君臨欣賞,好像生活裡到處都是美,到處都充滿了小趣味,蔣君臨和他在一起永遠都不會覺得無聊。
“小珹,要放煙花嗎?”
季珹對放煙花一點興趣都沒有,見蔣君臨有興趣,有心迎合,蔣君臨輕笑說,“若是不想,就說不想,不用管我。”
“為什麼?”季珹不明白,喜歡一個人,不就是要讓他開心嗎?他難得有興趣要做什麼事情,自然要配合,怎麼能掃興呢?
“可你並不想去!”蔣君臨輕聲說,“不要勉強自己。”
季珹並不覺得勉強,讓蔣君臨高興的事情,他一點都不勉強,可他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哥哥好像誤會了,並覺得他所有的取悅都成了勉強。
季珹低頭輕笑,這是從一個極端,走到另外一個極端了,“哥哥,隻要你高興的事情,我都樂在其中,你不用覺得愧疚,也不用小心翼翼的。”
蔣君臨如聊天般,也輕笑說,“最近我一直在反思,我做慣了決定,衣食住行,一貫如此,所以我想做什麼,你就陪我做什麼,好像忘了問你,你想不想做,是不是有點不尊重你?”
“不會啊!”季珹忍俊不禁,“你哪有這麼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