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紅痕(2 / 2)

公主切 春風榴火 8698 字 10個月前

宋清語退後兩步,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眼底滲出閃爍的淚光。

周圍人都看懵了,尤其是許茜,跟個傻子似的佇在邊上,張大了嘴。

平時溫順如綿羊一般的乖乖女,竟然會…動手打人!

夏桑瘋了吧!

夏桑看著宋清語,說道:“你是受害者,遭受了很可怕的事情,但這不是你陷害彆人的理由。”

宋清語近乎癲狂地說:“你經曆過我的痛苦嗎,沒經曆過,又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

“我當然不會經曆你的痛苦。”夏桑平靜地回答:“因為我不會仗著自己家裡有錢有勢,隨便一句話,就毀掉彆人的未來與前途。”

擔心夏桑受欺負而聞訊趕來祁逍,聽到這句話,在轉角處驀然停下了腳步。

這些話,像肉鉤子一樣,鉤住了他的心臟動脈。

“反正有人兜底,這些事做起來,一點負擔都沒有,事後還能開開心心出去玩。”夏桑看著宋清語,冷道:“你知道他以前是什麼樣子嗎!”

連續五屆蟬聯新菁全國奧數大賽的第一名,是夏桑無論怎樣努力都追趕不上的存在。

就像熾熱的驕陽,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芒。

有些人就是可以在談笑間、便讓另外一些人畢生的努力化為灰燼。

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公平過。

……

教務處,覃槿站在窗邊,看到樓道窗框上漫著的翠綠藤蔓,手一而再地揉著額頭。

宋清語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尤其是在她那個穿著貂、燙著卷毛的媽媽趕到的時候,她簡直像民國電視劇裡受了委屈的小寡婦似的,抱著媽媽嚎啕大哭。

夏桑靠牆站著,一言不發,白裡透紅的臉上有清晰可見的巴掌印。

在周圍幾個現場見證的同學說明了情況之後,宋清語那穿貂的媽媽還是不依不饒地要夏桑道歉。

夏桑固執地說:“先動手的人是她。”

“是你先騙我!”宋清語又凶又哭地指著夏桑:“你設計把我騙出來,還夥同許茜一起…”

“跟我沒關係啊!”門邊圍觀的許茜連連擺手:“我啥也不知道!彆冤枉好人。”

“就是你們!你們把我騙出來,全都是你們的陰謀。”

夏桑看著她,冷冷道:“是我按著你的頭、把你拉到警局去?還是我逼你紅口白牙地說謊陷害彆人了?要說騙,你才是騙子的祖師爺!”

覃槿看著夏桑,也沒想到一貫乖覺的女兒,會有這般伶牙俐齒的時候。

她皺了皺眉,說道:“這件事,兩個人都有錯,夏桑,先給宋清語道歉,宋清語也要給夏桑道歉。”

“為什麼是我先?”

“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打量我不知道是吧!”覃槿表情嚴肅了起來。

“難道我做錯了嗎!”

“你沒有錯,但你不該。”覃槿加重了語調,不容抗辯:“回去我再和你算賬。”

宋清語眼底挑起了一絲得意。

這件事說到底兩個人都有錯,誰也彆想賴,但誰先道歉,誰就輸了。

……

傍晚,天空中飄起了雨星子,落在臉上,帶著初冬浸骨的涼意。

周擒手揣兜,和李訣幾人走出了十三中校門。

他壓了壓鴨舌帽簷,擋住了隨風亂飄的雨星子,也擋住了那張英俊恣肆的臉龐。

他喜歡戴帽子,倒不是因為破相的臉,隻是遮光的帽簷能帶給他置身暗處的安全感。

李訣看到周擒脖子上掛著的羽葉項鏈,驚訝地說:“擒哥,你這鏈子…又要回來了啊?”

這項鏈,之前讓夏桑當做“作案道具”,送給了宋清語。

沒想到現在又出現在了他脈絡分明的頸子上。

周擒嚼著口香糖,淡淡應了聲:“嗯。”

李訣不懷好意地笑著:“那女孩不得哭死啊?”

“關我屁事。”

宋清語的確是在他麵前又哭又鬨,試圖從他臉上找到她之前自以為“隱忍的愛意”。

然而,周擒仍舊是之前那副冷淡的表情,讓她所做的著一切,都像個笑話。

像周擒這樣的男人,眼底越是透出冷淡,便越發讓人欲罷不能。

宋清語隻差抓著他苦苦哀求,求他能給她一點兒憐憫,哪怕是騙騙她也好。

隻這騙一次,她就永遠不再打擾他了。

但周擒一句謊言都懶得說,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漠然地轉身離開了。

宋清語會有多崩潰,可想而知。

但周擒著實不知道當時夏桑騙她的細節經過,如果他知道,他冷漠的態度會給夏桑帶來麻煩,大概在拒絕宋清語的時候…他會有所惻隱,說謊騙騙她。

周擒抬眸,便看到遠處一中的校門口,麵無表情的中年女人將夏桑攥了出來,塞進車裡。

女孩雖然沒有明顯的抗拒,神情卻繃得很緊,眼神裡明明白白透著不甘和壓抑。

她皮膚白如冷月,因此左邊臉明顯的紅痕,格外刺目驚心。

周擒的呼吸停滯了幾秒,直到黑色轎車呼嘯而走。

“跟瀟姐說,晚上請假。”

說完,他朝著黑色轎車的方向走去,走了幾步就開始跑。

身後,李訣不解地看著他的背影。

在掙錢這件人生大事上,這還是周擒第一次放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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