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擒用溫水潤濕了夏桑的頭發, 塗了洗發水,像按摩一樣給她揉摁著頭皮。
他似乎在用這樣溫柔的動作,安撫著她慌張的心。
技術也是真的好, 按得夏桑舒服極了, 全身肌肉都放鬆了下來, 閉上了眼睛,享受這一刻的寧靜。
一抹泡泡飛了起來,她吹了口氣, 把泡泡吹到了他臉上。
周擒用手背擦了擦臉頰, 故意在她的鼻尖塗了一抹泡泡。
“你給我洗頭啊, 還是洗臉啊?”
“都洗。”
她不滿地說:“要不要順便再做個大保健?”
周擒淡笑道:“你如果要求, 那我也沒法拒絕。”
她伸手沾了點水, 甩在了他臉上。
“你給老子消停點。”泡沫甩進了他眼睛裡,他用手背揉了揉,不滿道:“剛剛還哭, 現在又成了煩人精。”
女孩嘴角總算綻開了笑意, 雖然眼角還是帶著微紅,但心理創傷和惶惑, 仿佛全然愈合了。
她濕潤的眸子一個勁兒地盯著他看, 怎麼看都看不夠。
“看什麼?”
“周擒, 這是我第一次從這個角度看你, 好奇妙哦。”
周擒垂著眸子望著她:“死亡角度,是吧。”
“是啊!”夏桑伸手摸了摸他的頸子:“雙下巴啊!還不注意一下!”
“不可能。”周擒斷然否決:“我沒有雙下巴,倒是你,撒起歡來, 每時每刻都是死亡角度,翻白眼、唾沫橫飛, 自己還渾然不覺。”
“不可能!沒有!仙女怎麼可能翻白眼。”
“需要我拿鏡子給你照照?”
“不需要,謝謝。”
周擒淡笑著,用毛巾裹住了她的頭發,然後用力擦了擦,擦乾濕潤的頭發。
他放下毛巾,揉了揉她的腦袋:“甩一下。”
“甩什麼啊?”
“甩乾啊。”
夏桑打了他一下:“你當我是狗狗嗎!我還甩乾!當然是你用吹風機給我吹乾啊!”
“哦。”
周擒牽著她的手走了出去,讓她坐了剪發的旋轉椅上,然後拿起了吹風機,給她吹著頭發。
“擒哥,我來吧。”飛機頭小哥走了過來:“不好意思啊,讓你們自助了。”
“沒事。”周擒道:“這是我姑娘,我幫她弄。”
“哈哈哈,那你來吧。”
周擒打開了電吹風,用適度的暖風給她吹拂著淩亂濕潤的發絲。
夏桑看著鏡子裡狼狽的發型,長發已經徹底變成了短發,而且是很短的短發,齊根剪斷,所以很死板地耷在腦後,還有一些沒剪斷的長發間雜著,彆提多難看了。
她臉上的笑意終於淡了些,悶聲問道:“阿騰,我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很醜。”
“醜哭了。”
她生氣往前踹了踹腳:“你就不會哄我一下!”
周擒淡笑著,俯身靠在她耳邊,指腹從她的眉眼順著鼻尖一路往下,落到了嫣粉的唇畔:“桑桑,你知道嗎,一個人的漂亮啊,有很多方麵,她的眼睛、鼻子、唇,還有她的幽默、聰明、溫柔、堅強……前麵的東西都是易逝的,因為年華終將老去,後麵的…才是她最留得住的。”
夏桑正要感動得紅眼睛,周擒卻又說道:“可你一樣都不占,但我希望你再接再勵,爭取早日擁有。”
“周擒!”她用力捶了他一下:“你好氣人啊!”
周擒隻是笑著,使勁兒揉著她的頭發:“現在看自己,是不是順眼多了。”
“當然,有你在邊上給我陪襯,當然順眼了。”夏桑損他道:“看看你臉上這條疤,還說我呢!”
“那我們很般配,一個被人劃了臉,一個被人剪了頭發。”
“而且還是同一個…”
夏桑話音剛落,頓時反應了過來,周擒在套路她!
他剛剛所有的玩笑,都是為了不動聲色地套出最後這句話。
她的心臟狂跳著,驚恐地望向身邊的少年。
他垂著眸子,繼續給她吹頭發,嘴角帶著淡漠的笑意。
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她剛剛那句及時收住的話。
“周擒。”
“嗯。”
“我…我的意思是…”夏桑腦子快速運轉,驚慌地籌措著語言:“我的意思是…”
“想不出來,就不要絞儘腦汁了。”
他給她吹乾了頭發,然後拿起了小桌上的剪刀。
夏桑看到剪刀,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而她這個細微動作也沒有逃過周擒的眼睛,他立刻將剪刀放到了身後,說道:“你要我幫你剪,還是讓專業人士來?”
“還是讓專業小哥來吧!”夏桑是怕了他了:“你彆給我剪壞了!”
周擒回頭,對飛機頭小哥道:“麻煩你了,給她剪短發。”
飛機頭小哥走了過來,拎著夏桑的頭發看了看,感歎道:“喲!誰給你剪的,怎麼禍禍成這樣了?”
夏桑緊張地說:“想嘗試一個新發型。”
“那也不能剪成這樣啊,除非你自己剪。”
夏桑不再回應,多說多錯。
周擒打開了某書軟件,瀏覽著短發的發型,挑選了幾款,拿到她麵前:“選一個。”
夏桑想到公主切還有點難過,那是他幫她選的發型,她很喜歡,因為有特彆的意義。
“阿騰,你幫我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