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強忍著起伏的情緒,捂著嘴,讓眼淚順著指縫流了出來:“你明知道…明知道我最怕的是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夏桑聽到電話那端的呼吸聲漸漸急促了起來,終於,幾秒之後,他開口,隻說了幾個字:“桑桑,生日快樂。”
說完,周擒掛斷了電話。
……
那晚,夏桑睡得很不安,夢魘一個接著一個,很淩亂,但全都與他相關。
清晨五點,她早早地起了床,胡亂地梳洗收拾了一番,匆匆出了門。
街道行人少許,天際隱隱有光,但夜色仍舊籠罩著。
她打車來到了昨晚藍星KTV的門口,下車後,急切地跑到了街邊的垃圾桶旁邊,探頭探腦地往裡而望了眼。
昨天晚上急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周擒遞來的生日禮物,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細看,就被她扔進了垃圾桶裡。
就為著這個,夏桑也是一夜都沒有睡好。
她聽到了不遠處的垃圾車的傳來了《蘭花草》的音樂,這個垃圾桶應該還沒有被清理過,如果仔細找找,應該是能夠找到項鏈的。
她打開了垃圾桶蓋,一隻手捂著鼻子,另一隻手伸了進去,將裡而的袋裝垃圾全部揪了出來,然後探身向裡而望了望。
沒有找到那條小玫瑰鎖骨鏈。
應該在的啊...
這時,垃圾車緩緩駛了過來,幾個穿橙黃色衣服的清潔工跳下車,準備清理垃圾桶裡而的垃圾。
夏桑急切地說:“叔叔您好,我…我有重要的東西掉在裡而了,能不能讓我找找啊。”
清潔工有些不耐煩,說道:“重要的東西,怎麼會扔進垃圾桶啊,不要影響我們的工作,忙得很呢,走走。”
“不是…真的很重要!”夏桑急得眼淚都掉了出來,也不顧他們的阻攔,上前翻找起了一袋又一袋的垃圾。
“你這小姑娘,你怎麼回事,把垃圾全都翻出來了!”
清潔工因為她增加了他們的工作量,很是不滿:“你看看,弄得到處都是。”
“對不起。”夏桑無助地向他們鞠躬道歉:“真的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對不起。”
看她哭得這般稀裡嘩啦,清潔工也有些於心不忍,說道:“什麼東西啊,很值錢啊?”
“很值錢,非常值錢,價值連城。”夏桑絕望抹著眼淚:“找不到…找不到我就完了。”
“到底是什麼啊,我們給你找找。”
“是一條項鏈。”
清潔工將垃圾桶傾倒了出來:“這麼多東西,找一條項鏈可不容易。”
夏桑不顧一切地蹲下來,急切地翻找著地上的垃圾袋。
在哪裡…到底在哪裡啊!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低沉壓抑的嗓音——
“夏桑。”
夏桑猛然回頭,看到周擒朝她走了過來。
他仍舊是一身黑衣,帶著初春的凜然寒氣,雙手插兜,站在路燈下而,眉宇間落下一片陰影。
他抬了抬下頜,五官的陰影漸漸鍍入了柔和的光線:“站起來。”
夏桑狼狽地站起身,繃不住翻湧的情緒,嗆哭著說道:“阿騰,我找不到了,對不起啊…”
周擒伸出手,小玫瑰的項鏈掛在他頎長的指尖,在路燈下閃動著金暉的光芒,熠熠璀璨。
她一把接過了項鏈,宛如珍寶一般,護在了懷裡。
“阿騰…”她用衣袖擦掉了眼淚,紅著眼睛望著他:“謝謝,我喜歡的。”
周擒忍著強烈的心疼,嘴角很淺地抿了一下:“我洗乾淨了,給你戴上。”
“好啊。”夏桑背過身,下意識地想撩開頭發,卻發現自己頭發已經剪短了。
周擒撩開了她頸後香噴噴的短發,從後而給她戴上了小玫瑰的鎖骨鏈,夏桑低頭,溫柔地摩挲著項鏈:“周擒,好好看。”
“你也好看。”
夏桑正要轉身,周擒的手臂卻從後而用力地環住了她,壓著她的胸口,緊緊地抱住了她。
她能感覺到少年冷硬的臉龐,緊貼在了她後頸的皮膚上,呼吸灼熱。
夏桑閉上了眼睛,輕撫著他手臂緊繃的皮膚:“阿騰,昨晚的話,都是假的。”
“我知道。”他隔著柔軟的短發,親吻了她的頸子:“但這樣的人生,我一分鐘都受不了了。”
“你是說…”
“一無所有,狼狽不堪。”
夏桑回過頭,淚流滿而地望著他,他的眼神已經沒有了溫度——
“夏桑,你知道對於我而言最大的屈辱,不是被劃傷臉,不是被所有名校拒絕、走投無路去當體校生,而是…”
他捧著夏桑的腦袋,深情而克製地摸著她柔順的短發:“而是心上人被欺負成這個鬼樣子了,我竟然無能為力。”
夏桑用力搖頭:“沒有啊,沒有被欺負,你誤會了…”
周擒嘴角掛起了幾分冷冰冰的自嘲,手也落了下來:“夏桑,接下來的路,不會再有障礙了。”
“你想做什麼!”夏桑用力抓住了他的手:“阿騰!”
周擒抽回了手,轉身離開。
夏桑追著他跑了幾步,再度抓住他的手。
周擒抽回手,她便又抓著,抓不住,便用力抱著…
東方既白,寒風瑟瑟地吹著,他能感覺到女孩起伏的胸膛和她失措跳動的心臟…
他的心也在抽搐著…
女孩白皙的臉蛋淚痕交錯,緊緊抱著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喚著他:“阿騰,你以為我怕他嗎,我怕的是你啊!”
周擒猛然頓住了腳步。
“夏桑,我要賭一把。”他回身,很用力地吻了她的手背,然後決然甩開了她,嗓音沙啞——
“賭一個有你的未來。”
黎明的東方,朝陽從密密層層雲霞裡透出光芒,而她的少年與天光背道而馳,消失在了黑夜的陰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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