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夜行看路見星喝得快坐著睡著了,站起身來扶人,“展飛,你和冬夏、群山進臥室睡,群山床大,能睡三個人。沙發上倒得全是酒,濕的,睡不了人。”
“你和路見星擠?”展飛站起來脫短袖,“你比我們四個都壯,會不會太擠。讓冬夏和路見星睡吧。”
盛夜行直接說:“沒有我路見星睡不著。”
展飛:“……”
一群喝醉的男生擠一個洗漱間簡直就是災難,盛夜行乾脆帶路見星在客廳裡等他們完事兒。
等待期間,盛夜行實在是有點犯煙癮,脫了上衣就咬煙,含在嘴角也不點,時不時用眼神勾路見星一下,以尋求準許。
他知道路見星不會準確接收到“我能不能抽煙”這種信息,但就是想鍛煉對方的這種互動,說不定哪一天路見星能在和他對視一眼後,點頭說可以。
等展飛拖著兩個洗漱完畢的酒鬼進主臥,盛夜行才裸著上半身進了浴室。
喝酒喝到一半他就覺得熱了。
衣服越脫越少,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
他迅速洗漱完畢讓出空位,招呼路見星進來洗臉刷牙,自己則擠進了淋浴間。
盛夜行最終沒忍住點燃了那根煙。
他知道自己喝得有點多了,路見星也是。
而路見星正一臉懵地站在洗漱台前,把擠好牙膏的牙刷往嘴裡送。他咬著牙刷動了幾下,嘴裡含住白泡沫,扭頭朝淋浴間裡看。
他隻知道盛夜行脫了上衣穿著長褲,正開了熱水在雲煙氤氳的淋浴間裡抽煙。
熱水不斷地衝刷過瓷磚,與撣下的煙灰形成漩渦。
盛夜行咳嗽了幾聲,嗓音低沉又性感。
在呼吸驟然變快的須臾間,路見星看見對方精壯緊實的肌肉隱沒在霧氣裡,腦子裡有點亂,突然迷糊到不明白下一步該做什麼。
然後,他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抬起手把自己的上衣也給脫了。
這下盛夜行也傻了。
他叼著燃儘的煙屁股開玻璃門出來,抓過乾淨毛巾用熱水打濕。
“抬頭。”他對路見星說。
路見星抬頭,盛夜行努力克製住往人半裸上身轉移的目光,將毛巾捂到路見星臉上擦了一圈。
換過了一次水,盛夜行拿香皂給他擦了擦耳後,確定酒氣削減一半,這才放心地準備帶他回房間。
出浴室前,路見星扔了一團紙巾。
但這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扔紙巾時,路見星轉過身去彎了腰,大半個偏白勁瘦的後背暴露在浴室的霧氣中。
他微微濕潤的發梢、脖頸、乃至腰線以下被運動褲包裹的臀,讓盛夜行有了點狀況。
完了。
後者隻是深呼吸,拽住了準備往房間走的路見星,“先把衣服穿上再睡覺,好嗎?”
“不。”路見星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盛夜行看他掙紮開了,忍不住吼道:“路見星!”
小自閉頭也不回。
特彆拽。
出租屋就那麼點兒大,雜物間更是小。
盛夜行在洗漱間門口來不及抓住人,隻得拿了路見星的衛衣跟著進去。
一進屋,盛夜行就把門反鎖了,再把自己的衣服全部穿好。
路見星半裸著身子坐在床頭,伸手管盛夜行要衣服:“冷。”
“我脫你就脫,我穿你也穿?”盛夜行發現了這個問題,沿著床邊兒坐下來,“你睡裡邊兒,我怕你半夜滾下床了。”
“貼。”路見星說。
盛夜行搖搖頭,眼睛紅得厲害,“今晚不能貼著睡,背對背吧。”
路見星不吭聲,脫了鞋襪躥上床,非要睡在外麵背對著盛夜行,睡下沒幾秒就往後瞧瞧,隨時等著盛夜行像往常那樣貼上來給他當一堵牆。
“背對背睡。”盛夜行轉過身去不看他。
路見星張張嘴,喉嚨裡發出一聲“啊”,又湊過去動作輕輕地鬨他。
幾次請求無果,路見星煩躁得翻了好幾個身,“貼,貼。”
“睡覺。”
“貼……”
“路見星,你貼著我也一樣的,不一定非要我抱你。”
“貼!”路見星叫起來,“貼背!”
盛夜行半睜著眼,啞聲道:“你貼我背,一樣的。”
“要正麵,”路見星說,“要抱。”
“彆動,”盛夜行喘著粗氣,整個人快爆炸了,“我認識你沒多久,說得最多的話就是‘彆動’、‘慢點兒’、‘說句話’……有時候我說了你也不聽,聽也聽不進去,該怎麼折騰怎麼折騰,誰都治不住你。但這次,你是真的彆動。”
病症導致的某些方麵亢奮讓他緊張得無所適從,酒精帶來的刺激又難以控製,渾身開始發燙,連著後脖頸那一片的神經都在顫抖。
脹痛、發熱,又激動。
他的後背在流汗,並且止不住地發抖。
路見星懵著“嗯”了一聲,趴在床上不動。
他根本不知道躲。
他喝得睡到衛衣都捋起淩亂一角,腰腹被窗外晨光的亮度照得極為白皙,皮膚汗涔涔的,偏淺的頭發也揉得亂糟糟。
路見星翻身,鼻息間發出一聲悶哼,衣物被自己壓錯位了也不知道扯扯,直接露出半個背。
盛夜行反複深呼吸幾次。
就是這個背,這張臉,讓他快犯病了。
他再回過神時,路見星已經被自己壓在身下,安安靜靜的,像是絲毫不覺得難受。
望著路見星那截兒曾經讓他覺得“脆弱”的後脖頸,盛夜行低頭,往上啄了一下。
他在忍住想咬上去的衝動。
他有反應,快要爆炸了。性`亢奮,是他不能避免的過激症狀,也是他極少爆發的糟糕狀態。
而且路見星明明就還沒有閉眼。
他乖乖趴著也不反抗,隻是抓攥著床單,不知道在想什麼。
像清醒,又像迷糊。
“今晚你喝太多了,我也是……”
盛夜行將壓製的動作改為後抱,啞著嗓子說完最後一句,“睡吧。”
被人圈在懷裡,路見星頭昏腦脹,彆的什麼都再思考不了了,隻感覺自己的一條胳膊正被壓在身下,磕著非常疼。
他迷迷糊糊地翻過身去擁抱眼前的熱源。
五分鐘都沒有,兩個人的姿勢就從後背抱變成了正麵相擁。
路見星把臉埋在盛夜行的頸窩附近,將雙臂交叉起來,開始莫名地貪戀眼前的溫度。
“你這樣睡不好,轉過去,背對著我。”盛夜行頭痛,眼前陣陣發黑,暈得根本看不清什麼情況,隻能憑本能地去推拒路見星的過分親近。
路見星還是固執地重複最開始的話:“抱。”
“轉過去,我抱你。”
“這樣。”路見星想說,就這樣。
他本來是想要被後抱的,但現在可以正麵抱著睡了,自己就想要親密得更多一點。
麵對盛夜行,他幾乎是愛上了肌膚接觸的感覺。
盛夜行歎一聲,並不妥協,“轉過去。”
現在,他們交纏在一處的呼吸都太過於炙熱。
“盛夜行。”
路見星暈暈乎乎的,低聲喚了這麼一句。
幾秒過後,盛夜行屏息凝神,不再動了。
酒是個好東西,他想。
但我不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