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嗅覺和視線裡,這個人都是存在的!
還沒捱到下課,路見星就把校服脫了。
脫完校服,他又開始解襯衫的袖口。
袖口被緊繃著的感覺太難受了,他有點兒受不了。
冬夏他們出校買了雪糕回來,分了一盒香草味的給路見星,看得路見星眼睛都直了。
“哎,老大,他能吃嗎?”冬夏問。
盛夜行無情拒絕:“腸胃不好,彆給他吃。”
路見星深吸一口氣,一臉冷漠地強調:“……是我吃。”
“哈哈哈哈哈!”顧群山第一個沒忍住笑。
冬夏也打趣道:“哎,咱路哥會反抗了。”
“一直都挺牛逼的,”李定西說,“都不知道他倆誰聽誰的。”
盛夜行看了李定西一眼,“互相的。”
見路冰皮兒的眼神就沒從雪糕盒子上挪開過,盛夜行也隻得先退一步。
他也隻能說:“那先在嘴裡含一會兒再吞咽下去,知道嗎?”
“好。”路見星很配合地點頭。
但當雪糕拿到了手上,路見星還是拚儘全力用勺子舀了最大的一口往嘴裡塞,也沒有在嘴裡含,直接從喉嚨下肚,氣得盛夜行愣了幾秒,旁邊圍著吃雪糕的李定西等人全部哈哈大笑起來。
沒想到的是,大家一笑,路見星也笑了。
他好像慢慢開始能區分開“善意”與“惡意”了……
他笑得有點害羞。
他抬眼迎上盛夜行的目光。
盛夜行隻覺得他的眼眸亮晶晶的。
吃完雪糕,沒多久又放學了。
盛夜行先是跑了趟校隊拿球衣球鞋,教練還通知把每個隊員上次比賽贏的獎狀給拿回去。要不是情況不允許,盛夜行還真想問一句能不能多給一張空白的,他想給路見星添個“最佳啦啦隊”的tag,以此表揚。
拿著一摞獎狀去吃飯,盛夜行護得小心翼翼,怕給濺上油點子。
路見星主動分擔,想要自己也保護幾張。
於是兩個人就在吃飯時把獎狀藏進校服裡,用胸口護著,彎腰站在炒飯攤前狼吞虎咽。
把最後一顆蝦仁咽下肚,盛夜行擦擦嘴,問他:“吃好了?”
“好吃了。”路見星笑著。
吃完飯,兩個人再一起迎著晚風一路跑回宿舍。
現在盛夜行還偶爾拿樹枝給路見星把行走路線給“彆著”,路見星也還會摔跤,隻是摔了能迅速自己爬起來,不喊疼也不尖叫,倒是滿懷愧疚地跟在盛夜行身後走。
回宿舍沒多久,路見星看了會兒書。
不過看書的動作沒持續多久,他覺得夏天夜裡的風吹得自己一身黏黏膩膩,不太舒服。
合上書本,路見星打報告了:“洗澡。”
“去吧。”盛夜行點頭。
“洗澡。”他又重複。
盛夜行笑出來:“快去吧。”
路見星得到許可,端起自己的盆子要往浴室走。
因為地板滑,他怕摔跤就走得很慢。
“等一下,”盛夜行叫住他,“遊泳鏡沒拿。”
遲疑一會兒,路見星把盆子遞過來。
盛夜行扯了掛在掛鉤上的遊泳鏡扔進去,催促他:“快去吧。”
因為對水過於敏感,路見星在洗頭洗澡的時候會害怕水流不慎進入眼睛,所以盛夜行去搞了個泳鏡給他捆著。
路見星剛進浴室洗澡,李定西就拎著啞鈴鬼鬼祟祟地走過來。
低頭,盛夜行用指縫夾著煙,“什麼事,你說。”
“我發現一個事兒!”李定西說。
“嗯。”盛夜行猶豫幾秒,選擇不點煙。
“老大,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一般早上我們倆擱那兒用剃須刀,見星兒都隔老遠站著不動了。”李定西悄悄耳語。
“為什麼?”盛夜行想了一下。
李定西留的是日韓風格男生頭,碎發較長,全薅下來能遮住眉毛,有時候洗完頭乾不了就會用吹風機。有時候開著吹風機講話聽不太清,他又大嗓門兒,交雜在一起就成了讓路見星不太受得了的噪音。
盛夜行問:“震動的聲音會讓他不舒服?”
“好像是。”李定西說,“乾脆我們都換成剃刀?用刀片刮。哎不過,夏天一過,見星兒都十八了,他也有要用剃胡刀的那一天吧……”
“嗯,我會跟他說刀片怎麼用。”
“不安全!”
“那我給他刮。”
“……”李定西差點兒把啞鈴丟出去。
李定西剛想說什麼,寢室門就被人敲響了。
張媽站在門口,手裡還拿著手電筒,悄聲朝裡喊:“小盛!”
“嗯?”盛夜行放下擦頭發的毛巾,將其搭上肩胛,“張媽,怎麼了?”
“你舅媽來了。”張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