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還是失望了。
從明朝開始,巫族氣運如堤壩崩潰一般,流失得越發嚴重,新生的孩童越來越少。為了能延續血脈,好些人開始與外界通婚,就如同當年巫妖大戰之時,為了能讓巫族的兒郎更多,不得不與人族通婚一樣。
巫族的孩子是多了,可大多卻沒有繼承巫的力量。
青鄔心裡很清楚這是為什麼,巫的力量來自於血脈,當孩子沒繼承到巫這一方的血脈時,自然就失去了力量。
那時,他便開始使用巫族密術,轉人族的運,來修補巫族失流的氣運。
這些不過是杯水車薪,從人族偷來的運,畢竟隻是偷,沒有鎮壓氣運的法寶,再強的運勢都留不住。
可他已經到了窮途末路,哪怕心知留不住,也必須得這麼做,隻有這樣,才能減緩巫族氣運流失的速度。
拯救巫族的使命,幾乎已經根植於青鄔的骨髓之中。
青鄔從過往的記憶中回過神,深深歎了一聲,隨即踏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下了山。
嬴政現世,想要拿回巫印,怕是有些困難。
那巫印,從始至終便是為嬴政準備的,隻要有他在,巫印便不會輕易被人動用,除非他心甘情願讓出。
不過,剛才嬴政的氣息,似乎有些不對。
雖然依舊帶有巫的氣息,但怎麼會同時散發著淡淡的仙人之氣?
不但如此,似乎還帶著一絲死意?
這……
罷了,先找人試探一下,看能不能從他們手裡先把印偷出來。
反正清的雕像上,有當初厚土娘娘打上的印記,那個印記與嬴政的鎮運之印本就同出一脈,息息相連,兩印相通,能引起共鳴。拿到後,憑他修為,借印記之力倒還是能勉強催動。
到時隻要將從人族那裡轉來的運,牢牢鎮壓住,他便可以徹底卸下肩上的重擔了。
有了打算,青鄔加快了下山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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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沉沉的。
彎月被夜霧籠罩,散發出朦朦朧朧的光輝。
趙萱與嬴政在巫鳳鎮上閒逛了一天,一無所得,巴清的墓地被後世之人修茸過幾回,早已失去了任務線索,目前在整座鎮裡,除了鎮中央的那具雕像有異常外,彆的地方一切如常。
這讓出來尋找真相的兩人一時間陷入了僵局。
下午的時候,街上行人太多,趙萱與嬴政也不便立刻去巴清的雕像處再試一次玉印,兩人商量了一下,想等入夜了再去。
午夜時分,趙萱身形一閃,倏然出現在了嬴政的房間。
此時的嬴政,正靠在棺材邊沿上看電視,房間裡的那張席夢思大床,已然成了擺設。
“該出發了。”趙萱踢了踢散著幽幽冷光的棺材,對悠哉坐在棺材裡的嬴政有些不愉地道。
他們兩個人,還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啊。
呸呸,她才不是太監!
嬴政抬頭看了眼窗外,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後從棺材裡起身,彈了彈略有些皺的衣服。
趙萱見他又在龜毛地彈衣服,皎白的額頭微微一蹙,手一揚,把嬴政衣擺下的皺痕抹掉,然後催促道:“快點!”
趙萱決定,回了山市就給他添置衣服。免得他每次習慣了彈衣服,把衣服彈壞了。以他那勁道,衣服可經不起他彈幾下。
嬴政看著她的動作,眉頭輕輕一揚。
他推開窗戶,回頭看了眼趙萱,腳尖往地板上一點,瞬間從窗上跳了下去。
趙萱見狀,手一揮,把屋內的燈光滅掉,也學著嬴政的樣子,從窗戶上躍了出去。
大街上一片靜謐,趙萱與嬴政出了旅館後,便筆直朝著鎮中央的雕像奔去。
與此同時,一群穿戴整齊,一眼看去像是多胞胎的男子也趁著夜色,奔走在大街之上,他們目標不是彆處,正是趙萱與嬴政落腳的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