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 太宰治對這個「疑似安全裝置」展開了全麵調查,從身世到其在橫濱有過的所有軌跡。
越查,太宰治就越覺得驚異。
這個人沒有過去, 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然後以一種對橫濱——對橫濱的人和勢力都非常熟悉的姿態遊刃有餘的生活了起來。
他甚至在紅葉姐那裡得到了一個很重要信息,這個人曾經在酒店裡毫無防備的睡了過去,還是抱著那個羞恥的抱枕。
這說明, 他對這個城市,或者說是對這個世界的某些東西有異乎尋常的安全感。
他絕對不可能和這裡沒有聯係——太宰治這樣判斷著,同時也逐漸確認了平行世界的理論。
他從來對平行世界理論是嗤之以鼻的,已經做出來的選擇無法改變, 尤其是一些令他後悔的事, 他自以為卑劣的不希望會有做出正確選擇的世界,這樣才能安慰自己。
但是, 事情的表現總難遂願。
那天,「疑似安全裝置」被中也從酒店帶走的時候,並沒有一並帶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所以他把那個米色的風衣留了下來。
閒下來的時候, 太宰治不由的會翻回過去的記憶去考慮某些事情的其他可能。
他當時細心地把酒店整間房都細細的處理過了, 留下的幾根橘色的頭發,他特意去親自做了些比對。
不完整——不完整的DNA。
不管他的身份為何,DNA總應該是完整的——隻要他是個完整的人。
太宰治拿著這個單子,把所有的數據全部的消除掉,然後偽造了兩份親子鑒定的資料。
他需要知道,這個DNA不完整的緣由。
他觀察著這個外來者的生活。
這個人似乎很少離開安全屋, 但是近乎瘋狂的享受著這個世界的虛幻的生活, 漫畫、、遊戲, 這對於他們來說都是逃避現實的一種表現;他不太喜歡和陌生人交流,但是又能在必要的時候自如的交流,這說明他有一個需要和陌生人交流的環境,但是他內心卻在逃避著現實;他從來不提自己的姓名,或許是因為他自己沒有這個答案;他從來不會留下任何書寫的文字、不會留下能夠記錄他存在的東西,這有可能說明他對文字或許會留下一些他不願意留下的信息或線索;他總是在一次又一次重複著自己的身世,有的時候隻有他一個人,他也會思考著什麼然後無意識的練習,這說明他對自己的身份根本就不自信,但是與之相對的,他好像每次都能很快說服自己,然後無比確信的印在自己的一切行為上;還有他非常規律的、每天準點準時會給自己製造痛感,在發現沒有反應之後就會如釋重負。
這種種無意識的表現,是最能體現他身份的證據。
太宰治猜想,「疑似安全裝置」的“疑似”兩個字應該可以去掉了,而且這個裝置或許比中也還要完美,一個沒有痛感、感情淡薄還擁有「人間失格」特性的「安全裝置」能夠更好的掌控「鬥尖荒霸吐」。
隻是這個時候,太宰治還隻能把「人間失格」和“書”的創造聯係在一起。直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出現。
森鷗外和福澤諭吉同時受傷,並且以「共噬」的情況被放在天平兩側的時候,太宰治就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目的了。這個人是在試探這兩位首領對橫濱的重要性、他們在各自組織內的占比,以及各個勢力應對危機的反應速度和戰力。
這不隻是一個事件而已,這是一個更大計劃的開始。
但是,這時候的太宰治手上並沒有足夠的情報來支撐他後續的推測,他需要把陀思妥耶夫斯基釣出來。
這個異世界的外來者會是一個好誘餌,正好也可以借此機會來試探一下和「安全裝置」有關的、另一部分他很在意的問題——以及,就算他不主動利用這個外來者,他的信息在陀思妥耶夫斯基那裡也不會藏太久。
連太宰治自己都承認,陀思妥耶夫斯基和他絕對可以稱得上是旗鼓相當的對手,是需要他專心去對付的敵人。
有了特異點,解除「共噬」果然容易了許多。
太宰治和森鷗外、福澤諭吉兩個人解釋了「安全裝置」的由來,但同時隱瞞了大部分目前還難確定的猜想。
“雖然是另外一個世界,但是一想到我和某隻小蛞蝓會有一個孩子還是感覺超——惡心啊!”太宰治手指上轉著一張透明的貼紙,他把這張貼紙剪成了自己指腹的大小,放進了口袋中。
“艸,說的好像我願意一樣,混蛋青花魚!”中也在森鷗外的麵前還算是克製了,但還是真正想要殺|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至少那孩子和我長得一樣,隻能說明我的DNA比你強多了吧!”
男人總是在奇怪的地方有著好勝欲。
太宰治偷偷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個「安全裝置」是不是自然繁育的都難說,父子就算是再怎麼像也不會到一模一樣,甚至連敏感點都一樣的地步。
所以他是一個非自然培育的孩子無疑,問題在於他的出身——雖然現在種種跡象,都在表明他的出身或許和“書”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但是太宰治知道一點不一樣的情報,這還是他洗白的那段日子裡,在一個極其複雜的事件裡提取出的隱晦的情報。
生命是這個這個世界上最貴重的東西,真正的靈魂是沒有辦法被憑空捏造的——就算是“書”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