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也就是說,接下來抽取尾獸的時間,我得一個人擋住忍者聯軍了。
或許是許久沒有的激戰感,我就像是先前的斑一樣,不可抑製的激動了起來。
那種恣意的戰鬥讓人有活著的實感。
我右手一握,一個黑色的小球出現在了我的手中。
木葉許多人對這東西可不陌生。
“是「地爆天星」!”
我鬆開手,這個小球悠悠然衝上空中。隨即,一股極大的吸力從中迸發,地麵上散落的石頭、木塊被迅速吸了上去。
我居高臨下,下麵的忍者聯軍並沒有失去理智,反而相當有陣型。
也是,輪回眼所附帶的「地爆天星」不是秘密,他們一定有過對這個術的專門陣型。
果然,隻隨著第一部隊我愛羅的一聲令下,無數的高強度忍術不需要瞄準就可以釋放。
那個黑色小球作為引力的核心會幫助這些忍術調整方向。我顧不上讚歎,腳下用力,踩著外道魔像的頭頂快速下撲,飛出袖口的柳葉刀和帶著起爆符的苦無相撞,爆鳴和煙霧中,我的刀和雷影的拳頭相撞。他袖口帶著的重金屬套和刀鋒擦出一片火花。
我將寫輪眼調動到極致,周圍的一切都仿佛慢了下來,所有人都動作清晰可見。
右手用力,我的刀尖擦過雷影脖頸處的皮膚卻不能捅進去。背後的燃起的須佐能乎骨架為遁,正好擋住了從我身後接近的邁特凱。
這種體術類型是宇智波最苦手的類型。
在我被牽製的時候,已經有其他忍者想要乾擾尾獸的剝離了。
我突然卸力,借著刀和雷影碰撞的慣性向上。身體懸空,視線圍著「外道魔像」完整的轉了一圈。
「天照」疊加「加具土命」!
以黑炎為盾,以黑炎為堡壘,我倒要看看誰這麼不要命敢往進衝嗎?
果然,當我落地,那些原本要衝過去解救人柱力的忍者們都隻能被迫停在了黑炎之外。
我呼出一口氣,勾玉輪回眼轉了一圈。迎上了綱手的拳頭,他們有在說什麼,我能看到他們的嘴在動,或許是在質問我?
但是我完全沒有回複的精力。
我甚至沒有辦法凝聚出完整的「須佐能乎」體。
我多是防守反擊,雖然對彆人生命有一種天然的漠視感,但是應該早就受染鮮血的「我」卻有些不願意動手殺人。
或許是因為已經知曉這是演戲的緣故,還是因為什麼毫無緣由的聖母同情心?
我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種東西。
沒時間多想,因為我的主要精力還要將「六道之力」儘可能的鋪開。黑絕的分|身在接觸的「六道之力」的瞬間會有排異反應,他的本體倒是在「六道之力」下也能隱藏,隻不過那邊正在召喚十尾誒,以他的性格,難道不得親自關注著那邊嗎?
需要鋪開的麵積太大,黑絕分|身至少可以鋪開百裡,那我用「六道之力」的覆蓋範圍至少要是這個預估值的兩倍才能保證萬無一失,這也幾乎是這裡肉眼可見的全部麵積。
要鋪開這麼多力量,就算我身體當中沉積著諸多萬花筒之力和先前六道仙人「思念」留下的「六道之力」也幾乎要力竭。
更彆提我還需要分心對抗這一批忍界最頂尖的力量。
我哪裡有精力再去打嘴炮?
就連我的表情都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可能是因為過度的消耗,我感覺身體一陣寒意竄過,我本來應該是沒有溫度的精神體,但是卻好像感覺到了過耗的寒冷。
就是這一個晃神,我忽視了已經趕到了現場的卡卡西。
他的「神威」突破了「須佐能乎」骨架帶來的絕對防禦,一隻細長的「塵遁」穿心而過,即使我已經在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調神威來轉移身體的其他部分,但是最開始沒能躲過的攻擊已經成型。
我胸腔當中湧出一股血——在此之前,我都沒想過精神體竟然也會有血液這種東西。
胸口是空洞的,但因為我全身都是精神體組成的,所以在受傷的瞬間,我感覺大腦一震劇烈的疼痛,讓我有一種惡心感。
我眉頭狠狠皺了一下,眼前光線一恍,我扔掉斷刀,胸口流出的血液沒有落地,而是隨著我手指的方向快速伸展流動。
丟掉刀的右手在我的胸前一劃,手指由內向外轉了半個圈,最後朝前一指——血液就跟著手指一起,凝聚在我麵前,如一個流動的盾牌一樣,吸住了如光一般迅捷的雷電。
雷遁的查克拉被吸收進了我的血液之中。我腳趾用力抓著鞋底,這是一種頭痛時的本能反應。
我強忍著惡心感,右手收緊。從我身體當中流出血液就像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心念一動就彙聚到了我的右手心,形成了一把漂亮的利劍。
或許是因為本身就是純粹的精神體,所以身體當中流出來的「血液」其實也隻是一個概念化的東西而已,說到底其實也是我精神力的表現,自然可以由我來掌控。
隻不過,精神力一旦暴露在外,就難免會有損耗,這種比較肉眼可見的流失會導致我意誌的不穩定。
這很正常。
我抬劍格擋,感知中的「六道之力」已經鋪出去一多半,看看身後被「天照」所保護的「外道魔像」。
十尾的合成應該已經做得差不多了。
我一心二用,身體靈動的跳躍在人群中,借著聯軍密集的站位來防止他們使用大規模的忍術。
但我這樣趨利避害的行為在其他人眼中,目的似乎過於明確了一些。
明顯有衰弱跡象的我,從戰鬥中間開始就再也沒有用輪回眼吸收過任何一次忍術。
為了測試己方猜測正確性,我感受到周圍一陣廣範圍的精神波動——這是山中一族遠距離傳音的波動。
看波動的範圍,是大麵積的計劃。
我沒有強行介入彆人的大腦——可以,但沒必要。
麻煩不說,還相當浪費精神力,可說的上是得不償失。
身邊那些原本正和我近戰的忍者們突然停頓,同時向我拋擲出了相當數量的飛行物——手裡劍、苦無啊什麼的。
與之相行,在我砍落這些飛行物的時候,他們訓練有素的朝各個方向退去,就像是潮水一樣,如果有視角從天上往下落,那就會非常明顯。
場地當中瞬間空出來了個我。
最多也就是兩秒的時間,瞬身退開的忍者們將我孤立。隨之而來,真就是“潮水”——潮漲潮落嗎?
大範圍的水遁中夾雜著能夠讓人失去行動力的雷遁,對我目前為止為數不多使用過的火遁都有相應的克製效果。
躲開是不可能的了,如果我一旦失去了行動力,那麼消耗我查克拉而運行的「加具土命」就會馬上停下來。一旦它停了下來,那麼沒有燃燒目標的「天照」就會消失。
因為需要保住人柱力的命和基本身體健康,所以這次剝離得不夠簡單粗暴,也不能讓「外道魔像」直接吞了人柱力,時間上的消耗自然也會更多。
斑還得專門想理由去糊弄帶土和黑絕,拖時間這種事就不要麻煩他了吧。
“呼——”我放空身體。
理論上來說,物理攻擊是不會打擊到精神區域的。
我隻是長久以來的時間,「思念」依托在了現實中,於是有了實體而已。如果我需要、如果我的精神足夠集中、如果我的信念感足夠,我就能夠在瞬間扭轉自己的身體狀況。
就像是在終焉之穀下的瀑布中一樣,當時激烈的情緒讓我部□□體產生了精神化,這才有部分水穿過了我的身體而不是打在我的身體上。
信念感,這麼多年能夠依靠「我」的一點點執念和無法確定的萬花筒生存下來,依托的——就是“信念”二字!
我十指相頂,大拇指交彙的指尖定在眉心中央。這是「我」最開始創造忍術結印的時候,第一個做出的手勢,旨在交彙身體中的查克拉,讓精神力以最快、最順暢的方式流入身體。
帶著雷電力量的水遁就這樣穿身而過,和帶土「神威」的力量不同,我並沒有在時空間上將自己的身體轉移走,而是把身體變成了無法和現實世界相融的精神力量——也相當於放棄了身體外殼對自己精神的保護。
有點類似於去掉了頭骨,隻剩下大腦露在外麵的感覺——隻不過我的這個“大腦”也算得上是鋼筋鐵骨了。
大量的水和電衝在「天照」上,被瞬間燃儘,甚至連水蒸氣都沒有剩下。我雙手分離,“血劍”隨著我的雙手分開,隨著意念形成了兩把半圓型的巨扇。
我雙手用力向後一揮,從中分開的水遁被濃厚的精神力形成的風帶向了身後,儘數消滅在了我的「天照」之上。
做完這一套,我感覺整個人就像是虛脫了一樣,要不是那種莫名刻在我骨子裡的——絕不能丟臉的精神,我現在絕對要攤倒在地。
完全鋪開的「六道之力」耗費掉了我所有的精力。
不過,幸不辱命。
我已經把黑絕所有的退路封死了。
他非躲在十尾身上不可。
突然,一道金光從內部破開了我的「天照」,如龍卷一般的查克拉吸收掉了我布置在那裡的防禦。
我轉身,眼前巨大的「外道魔像」張嘴發出一聲嘶鳴,他的身體後半伴隨著他的叫喊聲裂開,數種不同屬性的查克拉延展在這些裂開的部分上,數十上百米的查克拉形成了如其名字喚得那般——十尾,終於出現了。
而從十尾身上掉落的,就是已經昏迷過去的兩個人柱力。
我還沒過腦子,體外的血液就已經柔軟的托住了兩人,讓他們不至於從高空摔落。
失去了尾獸庇護的人柱力,在沒有恢複的現在是最脆弱的時候——不過,也不都是為了保護他們,我的血液本來就是我的精神力分|身,它帶著六道之力將這二人的身體詳細的過了一遍。
雖然開口說得好像有些猥瑣,畢竟精神力其實和我自己用手沒有區彆,但這都是為了謹慎,防止黑絕寄宿在他們身上而已。
絕無他意。
檢查之後,我便沒有心力再管他們,隨意的向後一拋,自然有人會幫我接住他們。
哦,我說的不是忍者聯軍的人。
我說的是——
“宇智波佐助!”
我聽到了後麵的聲音,知道感知並沒有出問題。
剛才傳信過去之後,鼬來殺人收尾,而佐助則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這麼小小的一個戰場,彙聚了宇智波一族從古至今的頂級力量——更有趣的事,作為這次對黑絕計劃的核心力量,除了帶土這個鐵憨憨之外,所有宇智波都知道這個計劃。
噗——實在不是我們排擠他,主要他並不很沉的住氣,而且黑絕也一直在他身上,同時斑也懶得解釋。
而鼬和佐助這邊不一樣,我通過利用「思念」體的特性來進行精神力量的同一——也即是同步統一,建立一個跨越時空間的短暫精神世界來進行信息傳送。
雖然消耗大,但勝在安全,絕對不會被黑絕察覺到的安全。
主要也是因為,我需要他們倆的力量。
之前也有懷疑過佐助和「我」查克拉轉世的關係,畢竟他的身體是少有的可以承受同時「六道之力」和「陰陽之力」的身體。而且,鼬現在所擁有的「彆天神」是瞳力中極致冷漠的代表——也即是絕對的無差彆性。
在這個力量的麵前,眾生平等。
這也是「我」六個勾玉原始能力當中,唯一一個具有封印術那種無差彆屬性的能力。
等同於精神上的無差彆封印。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需要這個力量。
說回現在,宇智波果然都是雙標怪,佐助他一手接住九喇嘛的人柱力,這是手掌攬腰的姿勢,看起來就比較溫柔。但是對牛鬼的人柱力就隻抓住後領了事。
不過,接住他們落地之後,都是一樣丟給其他人就是了。
他現在沒時間照顧傷員。
忍者聯軍那邊根本拿不準佐助的立場,這個立場一直遊離不定的少年似乎還是那一張冷漠的臉,連眼神都沒有和任何聯軍的人交彙。
“佐助,你現在到底——”卡卡西的話讓佐助回了頭,對這個曾經的老師——不,對於佐助來說,這個人應該一直都在老師的位置。對他,佐助還是帶著尊敬的。
佐助並沒有張口,他自從跟隨大蛇丸修行開始,話就再也沒有多起來過。
但是行動代替了言語。
他的永恒萬花筒在月光的照耀下尤其攝人,快速流轉的精神力通過一定的鏈接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的身體的破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複了起來,剛才過耗的臉色也好了起來。
佐助在宇智波家族中,也是個異類。
當然,不是說喜歡小番茄而不是甜食這樣的異類,而是在一眾缺藍的宇智波中,他的查克拉量是頭一份兒的。
他看著我,而不是我身後的十尾,聲音不大,但是卻足夠清晰地問了一句,“怎麼樣?”
這一下,算是完全打破了木葉之人對佐助的幻想。
“一切順利。”開口的瞬間驚到了我自己,這個一直沒有說話的嗓子有些乾澀過了頭,導致聲音就像是加了磨砂質感一樣。
但是,比我的聲音還要失真感覺的音色幽幽傳來——“佐助……”
我實在是沒有想到,一個剛剛失去尾獸的人柱力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清醒過來。
就算是再虛弱,那也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我看著那個叫漩渦鳴人的人一手支著卡卡西的手臂站了起來,在我的視角裡,竟然感覺他的身體在以一種絕不應該的速度恢複著。
我看著他,就好像是看到了諸多過去中所麵對的阿修羅一樣。
一樣的音調、一樣的狀態,甚至連那種感覺都無比相似。
我的視線在佐助和鳴人之間來回跳動著,原來竟真的會有兩對查克拉轉世同時在現世的情況出現嗎?
按照轉生原理,如果一方已經完成下一次輪回,那麼就算是輪回天生也無法找回亡者——因為亡者已經不在淨土。
我回憶斑和柱間、鳴人和佐助,終於不得不承認那一點——
在無數次的輪回中,「我」與阿修羅的靈魂信息和查克拉,已經以分離的形式開始了不同步的輪回轉世了。
或許這是第一次,也或許這不是。
但是,當現場聚集了雙靈魂、雙查克拉和單思念這三重元素的時候,從原則上來說——
我顫抖著閉上了雙眼。
是有機會借助「思念」的交互性來引出另一方缺少的那一份「思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