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顆珠子有半人高,上麵布滿了裂痕。
我眼熟,很眼熟。
這不是之前六道仙人的那個珠子嗎?
幾天沒見,這麼拉了?
好吧,應該是我搞走了它的「六道之力」,然後又搞走了它的「陰陽之力」,最後還把十尾給合成了……
噗,六道仙人不會病中垂死驚坐起了吧。
那我一會兒要叫爸爸嗎?
反正在宿舍也不是第一次了,為了讓舍友給我帶飯,我已經當過好幾次兒子了。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從十尾身上掉下來的這顆本來就充滿了裂痕的珠子徹底碎了。
碎成粉末的白灰如煙霧一般升起,同樣破碎的月光穿過煙霧達成了一種丁達爾效應的感覺,最後投射在我身上。
竟然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是父親。”阿修羅的聲音中帶著些驚詫,顯然是第一時間意識到了這個查克拉的所屬,但是令我有些沒想到的是他的下一句話,“父親在的話,一定有辦法幫兄長大人恢複的!”
我一抬頭,正對上他充滿希望的視線。
我趕緊錯開視線,不敢跟他對視。我無法麵對這樣充滿希望的眼神,因為我不是能給他希望的人。
……抱歉,我可不能留下來啊。
這時候,六道仙人開口了,“吾之子啊——”
翻譯一下,就是“我的兒啊”!
畫麵感來了。
明明現在六道仙人盤腿懸空,一副高人派頭,可我莫名就是覺得他老父親一樣,一臉慈祥。
甚至有點好笑——話說,他是在說誰,在場是他的兒子的人有六位呢。
倆查克拉,倆靈魂,倆「思念」。
話說回來,這麼重要的畫麵,六道仙人突然出現誒——這可是相當於忍者世界的梅林,連一點驚呼都不給嗎?
我一扭頭,這才發現,這根本不是原來的現實世界了。
又雙叒叕是意識世界。
能進來的,都是和他血脈相連的人。
看看我們的站位,六道仙人麵前,我和阿修羅一起,然後是柱間和斑,最後是佐助和鳴人。
但是從製作海報的角度上來說,最後就是佐助和鳴人在最前麵,六道仙人在最後——可以想見,在漫畫中,這絕對是一副可以做成封麵的彩漫。
接下來一切非常順理成章。
按照慣例,六道仙人先是對這大家講了一段我早已熟知的往事,就是大筒木家母子三人的故事。
是個稍微有點狗血的故事,簡單來說就是輝夜以人類為祭品供奉神樹製,製造白絕軍隊,但是倆兒子並不願意,然後母子大戰,最後成為了現在的局麵。
這些事講完之後,他看著我們一臉慈愛的樣子,然後順嘴就開始說他帶孩子的二三事。
我有些興致缺缺,完全沒聽六道仙人的描述,一直在走神——畢竟等我回去了,我還用聽語言的?
我直接有漫畫可以看,好嗎!
所以,比起這個,我更想要知道究竟是什麼執念把我留在了這個世界。
總得有個原因吧?
突然,我感覺有明顯的視線都聚集在了我身上——
我趕緊回神,一抬頭就見六道仙人充滿慈愛的看著我,然後對我伸出了手。
“回來吧,因陀羅,屬於你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等等,這個劇情跳躍的是不是有點快?
怎麼就突然讓我回去,看我乾嘛,在場的「因陀羅」有三個呢。
阿修羅突然在我身後攙住我,展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頗有些期待的看著我。
太、太耀眼了。
甚至有些刺眼。
我沒有回複,隻是不確認自己是否真的有資格代替因陀羅做出這個決定。
但是最終,我還是在另外六雙強有力的視線之下,頗有些窘迫的點了點頭。
但是隻有點頭還不夠,六道仙人非要一直伸著手。
我終於抬頭,和他的視線直接撞上了。
這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呢,帶著慈祥和博愛,還有一點縱容——是不是很抽象,其實就是那種搬了新家之後,貓主子不適應,你看它的那種眼神。
等等,我不是貓啊!
我莫名有一種寒毛一豎的感覺,然後試探性的把手放到了六道仙人的手上。
就在我們倆手所接觸的那個瞬間,我突然感覺精神一振,整個人都進入了一種比較玄妙的狀態。
我能夠感受到外界的一切,但是我控製不了自己的行為。
“……父親,”我聽到自己低沉的聲音,以極其微弱的音量說出了這個詞,緊接著,我的手反握住了攙著我的那一隻,“阿修羅。”
——回家吧。
我腦中無端冒出這句話。
原來如此,原來這才是因陀羅真正的執念,他不是執著於毀滅殺死那個操縱了自己的人,在臨死的時候,因陀羅的最後一個念頭,是因為和家人的決裂,而沒能好好告彆的執念。
甚至在千年之後的今天,他們所看到的我,根本不應該是真正的因陀羅。
但是,唯一讓人感到欣慰的就是,因陀羅那微弱的「思念」,真正的一點點意念還是留到了這個時候。
我的眼眶有點酸。
緊接著,我的身體開始支離破碎,身體當中早已無法承受的「六道之力」和「陰陽之力」開始擴散在意識空間——
想必現實世界也已經出現了相同的狀況。
但是這些力量沒有消失,在六道仙人的引導之下,力量分彆以不同的方式留向了最新一代的年輕人。
這樣龐大的力量沒有一個接引人的話,是不能被承受的。
但好在,斑和柱間完全可以承擔這樣的角色。
我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個意識,或者說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麵,是記憶當中,真正的那個因陀羅的背影。
他和阿修羅並肩站在一起。
我看不到他們臉,但是很確信,他們已經回到了想要回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