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進來了。
我迅速將資料當中和景光有關的兩頁抽走,隨意折了幾下,塞進衣服內側,然後關掉手上的小燈,摸了一下電腦。幸好關得早,溫度已經下降了不少,隻是如果細究……或者說是比較敏感的人的話,難免會有破綻。
但現在再想這些已經有些遲,我趕緊低下身體,藏在門口的書架旁。
因為不能貼著門去聽聲音,這些房間之間良好的隔音就成為了阻礙,我沒辦法確定進來人的走向。
難道是西村日下又回來了嗎,要去實驗室嗎?
我有些緊張的搓著手。
突然,資料室的門被推開。我意識到了什麼,趕緊側身將自己完全藏在書架後。
果然下一秒,頭頂的燈就“啪”的一聲,亮了起來。
我連呼吸都放緩了,打開錄音筆,卡在我的袖口內,既方便又不會影響行動。
“我來查編號,你去找。”這時西村日下的聲音,我對這個聲音還是很熟悉的。
是他的話,我倒是放心一些,以西村日下這個研究員的身份,不是特彆注意的時候,應該是無法發現有些微微發熱的電腦的。
另一個人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嗯哼”了一聲。
聲音偏細,感覺是個女音。
我腦子裡過著整個資料室的地圖,將每個架子的位置都過了一遍,同時把儘力的聽力範圍擴大,絕對不能暴露出來。
“A1-43-209。”
“A4-03-221。”
“A7-33-616。”
接連三個編碼讓我注意到,這些可都是剛才才找過的資料。如果說一個是巧合,兩個是緣分,那三個是什麼?
我們所調查的東西,是同樣的東西。我在腦中構建著回憶,這幾份資料是在什麼時候找的,在相機當中處於什麼位置,這些等我回去了,就是重點要翻譯的對象。
我壓低身體,看準時機從兩個書架之間的錯過身,翻到另一邊去,躲開了正在搜索的那個人。
從腳步上看就知道,這人是專業的,警惕性和身手都是相當一流的,所以我不太敢找視角去看這個人的具體樣貌。
“喂,科納克,這資料怎麼不全?”我終於聽到了這個人的聲音,果然是個乾練的女音。
科納克——西村日下的代號嗎?
“能找到這些已經不錯了,這本來就是原第三研究分部的研究資料,腦領域的研究方向一直都控製在第三研究分部手裡。”西村日下顯得有些不耐煩,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不太好,語氣當中也充滿了倦怠。
他不會是被人從休息室裡給提起來的吧,所以才會這樣不耐煩。
“所以你搞掉了三部?”女人調侃道。
“怎麼可能,我要事有那能力,現在還站在這裡和你扯皮?據說那邊是出了叛徒,被琴酒給處理了,暴力到沒有美感的家夥,連數據都沒有轉移就處理整個分部。”說到這裡,西村有些咬牙切齒,顯然對琴爺多有不滿。
可憐的琴爺,任勞任怨被臥底叛徒包圍也就算了,竟然還要承擔隊友的責難,真是打工社畜,好難。
“那……你現在把這些資料交給我,算不算背叛組織?”伴隨著她的話,有什麼撞在了桌子上。
緊接著就是一種粘膩的聲音——我的天,你們在資料室裡接吻的嗎!
這倆人是情侶?
我被迫近距離聽彆人的現場直播,我有些尷尬,但是又莫名有些聽牆角的小興奮。
臥槽,是衣服的摩擦聲!
真的嗎,真的要在這裡上演這種劇情嗎?
柯南不應該是子供向的動漫嗎!
我一邊內心發出雞叫,一邊側耳更認真的聽了起來。
正在我連呼吸都要屏住的時候,耳機裡的一絲動靜突然讓我打了一個激靈。
我視線一轉,看著自己的身體都開始往他們那邊湊了。我差點要給自己一個巴掌,我到底在想些什麼啊!越是這種時候,我越要想明白自己是來做什麼的,要是因為聽牆角而露出破綻,我真的當場要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
但是我現在的這個位置真的非常不利,為了完全藏在死角,我剛才移動的最後這個位置正對著門。
耳機那邊的聲音已經到了進入暗門的地步,如果對方也朝著資料室來,那麼推開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會是在離門最近的書架前的我。
我挪動著步伐,背卻在我極度緊張的情況下碰到了一個文件,摩擦的聲音和西村的聲音重疊在一起,我趕緊橫跨一步雙手穩住差點連鎖反應掉落的一排文件夾。
但是想要不出一點聲音的放回去實在是太難了,也太花時間了。
卻又在這時,我聽到了資料室門口刷磁卡的聲音,門一點點打開的樣子似乎無限放慢。
怎麼辦,我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