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這位劍士的恐懼已經到達了如此地步嗎?
就在這個時候,黎明破曉,太陽率先照在了最外側的狛治先生身上,陽光不僅沒有讓他收到任何傷害,反而是侵蝕著剛才被鬼舞辻無慘強行注入身體的鬼血。
就在這個瞬間,地麵一空,陡然出現的門窗代替了地麵上原本應該有的地麵。
這就是我剛才感覺到的氣息,在繼國緣一人偶出現的一瞬間,在鬼舞辻無慘看到他的瞬間,這個逃跑的路線就已經被安排妥當。
我隨機一把抓住這個人偶手上抓著的六把日輪刀的其中之一,割在指尖逼出一滴透明的、帶著我壓縮力量的種子伴隨著一些碎石悄無聲息的落入了空洞的無限城中。
一陣風過,狛治先生一手抱著我,一手抱著繼國緣一的人偶,踩在了無限城的邊框之上,躲避了直接掉落的命運。
與此同時,我剛才形成線路的藤蔓作為落腳地讓其他五個成員沒有直接落入無限城中。
兩個柱死死的吧童磨的身體釘在藤蔓上,巨量的血液順著重力的方向如同一團可以蠕動的泥一樣墜入了無限城中。
那是鬼舞辻無慘的血液集合!
在陽光全部揮灑過來之前,我最後和那對七彩的眼睛對上了視線,透過那雙眼睛,我仿佛能夠看到鬼舞辻無慘的豎瞳。
下一秒,“錚”的聲音一過,所有的開口閉合起來,我們落在了地麵上。
炭治郎把自己的羽織一脫,趕緊罩在了縮小的禰豆子的身上,自己也趕緊抱住了她。在剛才那樣的戰鬥中,用來背禰豆子的箱子早就被壓的稀碎了。
我的藤蔓由光組成,所以根本也不具有遮光性。
對了,還有緣一先生的人偶!
我趕緊讓狛治先生將緣一先生的人偶放在前麵,正好完整的擋住了會撒在禰豆子身上的陽光,在逐漸消散的童磨的身體中,我終於能夠完全的放下緊繃的神經,在溫暖的陽光中,閉上了眼睛,緩緩的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的時候,我感覺有一隻手在拉著我往下沉,就像是在海麵以下一樣,而隔著一個屏幕,我感覺上麵有一個人衝著我叫。
在很遠的地方,他的嘴開開合合的,像是在說什麼,但是我卻聽不清、也聽不懂。
——口口!
叫……我?
一陣失重的感覺席卷全身,我一下子睜開了眼睛。視野正上方是木質的天花板,頭下的枕頭軟綿綿的,那些血腥味消除得很乾淨。
我身上蓋著被子,但是卻並不在室內,而是躺在走廊上,正美好的陽光拋灑在我身上,讓我一醒來就感覺身上暖洋洋的,身上的傷早就全部都恢複了。
我撐著胳膊坐起來,隻感覺頭部一陣刺痛,還有一種心有餘悸的感覺,讓我的呼吸有些急促。但是很快就消解了下去,剛才好像夢到了一個人,現在醒過來,又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側臉,皮膚不知曬了多久,卻沒有那種溫熱的感覺。指尖順著陽光的方向蔓延著透明的青色藤蔓。我轉過頭去,才發現,整個庭院鋪滿了藤蔓,甚至連房梁支柱上也都是卷起來的藤枝。
我是睡了多久?
把之前沒有睡的,都睡回來了嗎?
掀開被子,我才發現自己身上光光的,什麼也沒有穿。這讓我瞬間窘迫了起來,雖然什麼樣的種族都轉生過,但是在身為人的時候,這樣完全光著屬實讓我非常尷尬。
即使沒有人,我也有覺得整個身體都在發燙。
稍微一動,就感覺下半身都是僵的,低頭一看,四肢到腰全部都成為了藤蔓的一部分。
這樣狀態,也確實完全沒有辦法能幫我穿什麼了吧。
我閉上眼睛,藤蔓就像是我的身體一樣,我控製著每一個細小的枝節,慢慢的的將這種力量收回體內。
隨著儲存在枝蔓中的陽光的力量回溯,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舒暢了起來,長舒一口氣,我扯起被子,裹在了腰上。
已經比我身高還要長的頭發末尾,有著收不回來的小嫩芽,每一根發絲都想我的手一樣,可以被我掌控。
這已經完全不是人類的身體了,在一係列的變故之後,我正在朝著最一開始老師為我設想的「靈」的路途上一去不返。
我抬腿,光著腳踩在庭院的泥土上,那種濕潤的感覺讓我有一個瞬間確實是想要將自己全部埋進去的。
沐浴在陽光下,我張開手臂,閉上眼睛,之前會讓我難受的鬼血已經在陽光的作用下全部吸收,身體中的不適感消失,讓我產生了一種自己原本就應該永遠生活在這個太陽之下的感覺。
這個念頭產生的同時,剛才已經記不清的夢境留下來的空虛瞬間消失,一種歸屬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