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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淩從桌子那裡走到床邊僅僅隻有幾步的距離,可也就是這幾步之中,男人的情緒再次都收斂起來,及至站到跟前的時候,就又是平日裡那副絲毫不露情緒的樣子。

隻是他站在那裡,投下來的陰影與那深譚一般的眼睛,已經讓薑蕪感受到溺水的窒息。

“誰又惹你不高興了。”他問薑蕪。

薑蕪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緒。

什麼叫誰又惹她不高興了?說得好像自己多喜怒無常,要讓人供著似的。

她老老實實搖頭:“沒有。”

“那你去找青陽做什麼?”

聽到楚淩的問話,薑蕪前前後後聯係一下,神色微微僵住,他原來知道嗎?自己一旦心情不好了,就會往青陽那跑,實際上就是去見陽舟了。

總得舒緩舒緩壓力是不。

所以楚淩也是察覺到了的,但他應該不知道陽舟的,薑蕪確信,因為如果楚淩知道了,定然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男人鷹隼般的目光還盯在她的身上:“你的禁足,我解了。孩子也接回來了,還有什麼惹你不開心了?嗯?”

他說嗯的那語氣,就像是自己下一刻說出個一二三來,楚淩能把這一二三都解決了。

其實楚淩的存在就是她最大的不開心,但這話薑蕪不敢說。

“我也不可能隻在不高興的時候去找青陽吧?”她視線低垂,不敢抬頭去看人。“我就隻是普通地找她……閒聊而已。”

頭才低下,視線裡突然多了一隻手,捏著她的下頜,逼著薑蕪抬頭起與他對視。

薑蕪始終記得這雙手是怎麼捏碎一塊玉佩的,此刻那手雖然隻是在下頜,卻又像是呃住了她的咽喉,讓她心如擂鼓,身子也是僵著一動不敢動。

對視之時,男人的眉頭有一瞬間的緊鎖:“你總是拿這樣的眼神看我,好像真的很怕我。”

那一瞬間急促的呼吸與狠厲的語氣,讓他看起來仿佛恨極了一般。

薑蕪已經克製不住身體的發抖了。不是好像,她是真的很怕啊!

楚淩氣息已經重新平穩下來:“你知道為什麼楚蟬連幾個侍妾都解決不了,還要去刺殺楚嫣嗎?”

薑蕪此刻那盛滿恐懼的眸子裡,增添了幾縷疑惑。

既疑惑楚淩竟然這麼快就什麼都知道了,也疑惑他居然這麼平淡地問這個問題。

楚淩也不等她回答,就自己說下去了:“因為她心裡也清楚,那些侍妾,不過都是張秀消遣的玩意。沒有觸及底線,也就能睜隻眼閉隻眼。若是認了真……”

他手上的力道驀然收緊,疼得薑蕪小臉都皺到了一起。

好在又很快就放開了。

“你最好,是真的怕我。”

丟下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明顯還在生氣的男人,就這麼離開了。

薑蕪半跪在床上,喘了好半天的氣。

她怎麼不怕?她怕死了。剛剛她有一種感覺,楚淩如果留下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極度的恐懼和劫後餘生的慶幸讓薑蕪頭埋在被子裡哭了起來。

憑什麼?憑什麼自己就隻能受著這屈辱,他跟舊情人之間的問題,憑什麼就要對自己發泄?

薑蕪憋屈死了,憋得胸口直悶,恍若呼吸不過來。

陽舟就不會這樣,他就不會這樣對自己。

枝芝原本是慣常地在楚淩走後來查看薑蕪的狀態,每次夫人這個時候都是不會好過的。這次也不例外,隻是仿佛更嚴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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