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而易舉地蓋住了白皙柔軟的小手。
“沒事了。”他低沉而溫柔的聲音,輕輕哄著不安的女人,“都沒事了。”
這似乎是有作用,薑蕪的表情已經緩和了下來,隻有眉心,還輕微地皺著,被清風吹起的碎發,時不時拂過臉頰。
即使睡著了,那張被歲月格外優待的臉上,小嘴也微微抿著,仿若帶著莫大的委屈,讓人好不憐惜。
怎麼在夢裡,也跟個小可憐似的。
莫陽舟眼裡閃過掙紮,他靜靜看了許久,像是被蠱惑住了,恍惚間覺著那些碎發,也許不是吹在了女人的臉上,而是自己的心裡。
而原本準備按住那皺著的眉心的手,在舉著片刻後被收了回去,男人緩緩俯下身,想以唇,代替方才的動作。
在距離那光潔的皮膚隻有兩指的距離的時候,一道涼涼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若是真碰了她,可就沒人保得住你了。”
莫陽舟動作一頓。
他再次垂眸,認真看了一遍睡夢之人的容顏,甚至能感受到那打在自己皮膚上微微清涼的氣息。
半晌,他才終於直起身子,看向門邊站立的女人,壓低聲音喚了一聲:“青陽公主。”
站在那裡的女人正是青陽。
她的目光在屋裡這兩人身上流連片刻後,示意莫陽舟出來。
莫陽舟點頭,隻是先走去了香爐旁,確定了剩下的香料是充足的,方才出去。
兩人就站在床邊吹著冷風。
“你給她用的是什麼香?”青陽的語氣不太好。
莫陽舟笑笑,依舊是溫和的語氣:“不過是安神的罷了。”
青陽明顯是不太信的,什麼安神的這麼有效?就隻有他在的時候才能有效。但視線轉了半天卻又找不出其他的破綻,隻能悻悻地收回目光,最後還是警告了一番:“不要做多餘的事情,如今你的腦袋就是在她的手裡,她若是出了什麼狀況,你我誰也跑不掉。”
莫陽舟沒有回應這個,而是突然反問:“如果沒有她,你覺著我們鬥得過楚淩嗎?”
這話其實是毋庸置疑的。
皇帝年幼,皇後懦弱,什麼都聽她家那個大哥的,朝中上上下下,都是楚淩說了算。
更不用提楚淩這幾年在朝中大肆排除異己,將自己的手伸向了大啟的角角落落。
青陽眉心裡閃過一絲煩躁,卻還是態度強硬地重申:“不要把她牽扯進來。”
這次,莫陽舟再未說什麼了。
***
雖是噩夢纏身,好歹也是連日來難得睡得最長的一次。
薑蕪醒來時,已經忘了都是做的什麼夢,頭依舊是有些暈乎暈沉,她卻覺著從未這般清醒。
她覺著自己這般憂愁,就是將自己的作用看得太重了。
事實上,就算是沒了自己,這兩個孩子也一直過得好好的。
楚嫣入主丞相府,是她一早就已經想好的。如今隻不過是多了個兔崽子而已。
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來曆不明的臭小子而已,阿燁和念茵,那可是堂堂正正的。
她得對自己的兒女有信心,哪裡就會被這麼個兔崽子比了下去。
再再說,她就算是有心犧牲自己繼續耗在丞相府好了,那不也得給楚嫣讓位?這是自己能說了算的事嗎?
薑蕪就這麼自己把自己說服了,心安理得地逃避進了自己的龜殼裡。
和離這事,還是得儘快,薑蕪生怕夜長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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